“你還活著就好,我也不用活在悔恨裡了。”
富姨居高臨下,卻不讓人覺得氣勢淩人。
火光在老四爺眼裡搖曳著,他抿了下嘴,脖子上鬆弛的皮膚隨著他的動作顫抖著。
“你長大了。”
他的視線在富姨的神衣上轉了兩圈,眼睛有點兒濕:“以前你最不喜歡跟我學這些了,現在,都會這麼多本領了。”
富姨身上的銅鈴輕輕響了兩聲。
“因為我以為你走了,就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把你的衣缽傳下去,這事兒成了我這輩子唯一要做的事兒。”
然後她晃了晃頭上的羽毛:“但是你教我的東西不多,我隻能東學一點兒西學一點兒,其實也不知道傳了誰的衣缽。”
她自己想了想,自嘲地笑了笑:“最多給你傳了一雙手套。”
說到這兒她卻話鋒一轉:“但是師父,你竟然害人,我想知道富晨是怎麼死的?”
老四爺本來還一臉哀戚,聽到富姨這麼問卻一反常態地氣急了。
“混帳,彆的隨你怎麼想!這件事是該懷疑的嗎?你既然跟小吳他們在一塊兒,這些東西應該也知道不少了,從老佟手裡出來的孩子,活下來的是少數,正常的更是百裡挑一,富晨隻不過是他們隨手實驗的小家夥,能活到那個年齡,已經是靠她意誌力強撐著了。”
“你這個混帳丫頭,咱們這一族世代漂泊,萍蹤浪跡,絕大多數人連自己的根在哪兒都不知道,半生都是身不由己,我跟她能較什麼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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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四爺說到最後幾乎要喊出來了,好像這話快要把他憋死了。
富姨就像一個準備了好久然後去質問父母的委屈小孩兒,氣勢洶洶地沒說幾句就被打得措手不及,連下一句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鄭義這個旁觀者並不能體會到富姨的想法,就是覺得自己師父受委屈了,他舉著火把走過去站在富姨身邊,就像給師父撐腰似得。
“這是你兒子?”
老四爺看著鄭義,轉頭去問富姨。
“我的徒弟。”
富姨說得鏗鏘,給老四爺聽得一愣,對著鄭義看了又看,最後撇開頭說道:“世道艱難,先這麼傳著吧。”
他們之間這個詭異的氛圍有點兒把我們搞蒙了,這是怎麼回事兒?不打不殺了?
秦晃扭頭看向我,臉上的意思很明顯,他們報不報仇?不報仇就讓開,他還要報!
不過一看見秦晃我腦子裡的思緒又清晰了一點,這事兒疑點還多著呢,奶奶的,這老頭子比漂亮女人還有迷惑性。
然而沒等我放話,原本坐在地上死氣沉沉的容遠突然暴起,兩手橫推出去直接將富姨和鄭義師徒倆懟出去幾米遠。
眼見容遠突然發瘋,我趕緊衝過去擋住富姨,光頭他們也跟了過來。
鄭義撐腰不成反被打,現在又當了富姨的充氣墊,被砸得出氣多進氣少。
此時的容遠兩眼布滿了紅血絲,耳垂上多了兩個紅色的血點,媽的,死蛇還挺會咬。
我本來還等著他發癲,結果突然發覺腳下似乎傳來輕微的震感,再看陳小花和烏雲,都煩躁地轉著圈。
“地震?”
我腦子一懵,而很快我就發覺不對,這陣仗就像山洪下山,腳下傳來一陣水流奔騰的聲音,潮氣撲麵而來。
“砰”地一聲,那鐵籠子竟然被一股水柱頂了起來,下頭出現了一個井口,河水噴薄而出,直接衝上了洞頂。
鐵籠子重重摔了下來,旁邊的容遠和老四爺首當其衝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四爺竟然拚了命地護住了容遠,自己被砸了個趔趄。
現在噴泉是沒了,但是河水依然源源不斷地向外湧著,很快就沒過了我們的小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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