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電話打過去,楊思佳雄赳赳氣昂昂地接起了電話。
“怎麼了大哥?”
“什麼嫌疑人?劉紅都去了,沒確認嗎?”
我大概問了下時間,劉紅去了都快一天了,按理說祖宗十八代都要翻出來了,怎麼還能不清不楚的呢?
可楊思佳卻說:“沒確定啊,紅頭發的姐姐拷問了好半天,他都說自己沒問題,還說我們有病,要報警抓我們。”
“什麼???”
“對吧,他很囂張的。”
我的腦袋裡轟隆一聲,頭頂幾乎要冒出一股青煙:“誰說他了?囂張的是你們吧?你能不能先跟大哥解釋一下,什麼叫拷問……”
楊思佳對我的質問感到不解:“大哥,你突然這麼激動乾嘛?不是你說的,這個姐姐手段了得嗎?擅長大記憶恢複法,我以為你就是讓我們來乾這個的。”
我一手拿著手機,另一隻手愁得直抓頭發:“你不是我妹妹,你是我祖宗,我說話你倆怎麼還挑著聽呢?劉紅不應該拿她的小柳枝偷偷一紮就完事兒了麼,怎麼就拷問上了?”
“是柳枝沒錯啊,紅色的,抽人可疼了呢,咻咻地響,這姐姐邊抽邊喊‘說不說,快說!’,手段真的了得。”
完了,這是讓睚眥碰上狼和狽了……
我的臉無意識地皺在了一起,估摸著是看起來太痛苦,光頭忍不住趕緊過來問道:“咋啦?這丫頭子又出事兒了嘛?”
我深吸一口氣,有氣無力地說道:“算是吧,他們目無王法,正在為非作歹,簡直喪心病狂。”
我抱著電話,無助地蹲在沙發邊兒上,耐著性子一點點問出了他們幾個這兩天發生的事兒。
其實他們兩個出發前,我們幾個年紀大的叮囑過不少,說來說去就是要警惕莫名熱情的、直覺不對的、超級可憐的、主動求助的。
大家就像交代頭一次出門上大學的兒女一樣,把能想到的全都交代了一個遍。
楊思佳是會開車的,血管裡畢竟流著三舅媽的血,幾百公裡不在話下。
她還特意揣了草籽,兩個人中途專門跑到了我們曾經連夜偷跑的精伊牧道去,打算彌補一下我們曾經犯下的錯誤。
兩個人正好碰到兩個半大的少男少女正在放牧,三個傻孩子湊到一起研究了一下這草籽,確認可以撒在這地方以後,楊思佳這才樂顛顛地開始天女散花,給她高興夠嗆。
至於為什麼是三個傻孩子而不是四個,那是鄭義自打經曆了富姨的事兒以後就有點兒不苟言笑,大部分時間都沉默寡言。
那兩個小牧民不知原委,當場就對他們進行了真心的誇讚,楊思佳也不好意思直接說,隻能硬著頭皮應和。
“應該的應該的,也彆當我們是什麼好東西。”
後來兩個人剛到昭蘇就被人在路邊攔住了車,那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孩,左小腿裹著顯眼的石膏,左手拄著拐,右手正朝他們揮舞著,試圖攔車。
楊思佳老遠就看見他了,但她不理解,還跟副駕上的鄭義確認了一下。
“鄭義,那是慕容雲海嗎?這情節好眼熟。”
鄭義有點兒摸不準楊思佳的意思,謹慎地問道:“你不會想撞他吧?他已經瘸了一條腿了。”
兩個年輕人思維瞬間發散,想到慕容雲海,就順路想到了一口好牙,再加上這條石膏腿,越看這個攔車的年輕男人就越可疑。
那男人一開始還想著攔車,可是很快他就感覺這車像是衝他去了,下意識地就要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