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頭這個貨一口噸了兩瓶水才算不乾噦了,那股味道實在讓人反胃,我隻能在他身上擦一擦自己的手指頭。
我倆盯梢的空擋裡,小區裡的飯香味飄了又散,聞的我都有點兒餓了,不過我倆不敢挪窩,生怕下頭的東西一個不小心溜走了。
等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,小區裡終於沒什麼人走動了,我跟光頭像做賊一樣在小區裡溜了一圈,光頭這個貨的心跳甚至順著風飄了過來。
白瞎他長這麼壯實了。
“走,下去看看。”
我手裡拎著一條廢棄凳子腿,光頭則是順手撿了塊石頭。
至於利器什麼的就彆想了,在市區裡我們是鐵定不敢有一丁點兒過激行為的,一旦讓人看見了,三分鐘後我們就能喝上熱茶。
一到了夜裡,地下室就變得陰涼潮濕,沒有一絲光線,黑的讓人窒息。
手電光在地下室掃了一圈,那天的銀鏡還在雜物堆上靜靜地躺著。
我拿出鑰匙來試了兩個,都不對。
光頭在旁邊幫忙照亮,跟著出主意:“你試試這個大的,一樓那個大爺嘛好像用的就是這種。”
他伸出手來從鑰匙串裡挑揀著,手裡的手機隨著他的動作胡亂晃著。
鑰匙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室裡顯得格外清脆,光頭挑出一根巨無霸鑰匙來,嘴裡念念叨叨:“這撒東西?好像是用來鎖霸王龍的。”
這鑰匙一看就不是眼前這個鎖的,顯然是大材小用了,他又去換下一把。
“哢”地一聲,鎖開了。
我倆對視一眼,輕手輕腳地拿下鎖頭推開了鐵門,這鐵門挺沉,在沉積的灰塵上劃出了一道圓弧。
302室就在不遠處,幾步就走到了。
我把凳子腿伸進門縫準備試著撬了一下,還沒使勁兒呢,鏽紅的鐵門就幽幽地打開了一條縫。
果然,這門沒鎖。
手電透過門縫在地上投射出一道白光,所到之處空蕩蕩的,竟然沒什麼雜物。
我伸手一推,鐵門大敞開來,光頭迅速用手電掃視一圈,而光束落到牆角時頓時不動了。
我倆的目光齊刷刷地被勾了過去,光頭想說話,輕輕哼了一聲後到底是憋住了。
這五平米不到的小房子裡,竟然築了一個龐大的蟲巢,幾乎占了一半的麵積。
這蟲巢看著像是泥土混著某種粘液鑄成的,棕黑色,散發著一股怪味兒,凹凸不平好像一個盤根錯節的榕樹,再發展發展都能變成一道拱形門了。
“外江誒……”
光頭忍不住上前一步向前邁了一小步,腳底下瞬間發出幾聲脆響。
低頭一看,指頭那麼大的硬殼蟲子幾乎鋪滿了地麵,也不知道死了多久,都已經成了空殼。
光頭本來就怕蟲子,整個人像觸電了一樣渾身哆嗦了一下,甚至控製不住翻了個白眼兒。
我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。
“挺住,你這要是倒了可就掉蟲子懷裡了。”
我可沒有危言聳聽,不止是地上,眼前的蟲巢外頭也掛滿了蟲屍,活著的寥寥無幾,有些甚至被氣流吹地直晃蕩。
“這玩意兒竟然有兩個,你說的當年那個已經被清掉了,沒想到這裡有個更大的,這玩意兒到底乾嘛的?”
光頭強忍著不適:“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種蟲子,年年殺蟲的呢,咋可能有這麼多?”
他越說越急,顯然是厭惡到了心坎兒裡。
“照一下這邊兒。”
我指著蟲巢靠近牆壁的一端對光頭說道,隨後伸出凳子腿一捅,稀稀拉拉的空殼蟲屍伴隨著土塊散落下來,漏出了裡麵的空洞。
“這裡頭是空的,沒什麼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