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其幸眯著眼睛笑,本來烏雲在市裡被人照顧著挺好的,但何其幸總覺得小狗呆在家裡實在太悶了,於是就把他接到了身邊。
一開始何其幸也沒打算讓烏雲乾什麼,依然是自己到處查當初的事兒,隻是一次他偶然又去了唐平的小院子,正瞧見院子外圍著一隻小羊,應該就是五月左右出生的小羊,小小的軟毛小羊跟丟了母羊,圍在唐平院子周圍直叫。
當時何其幸還沒走近,就見著唐平竟然罕見地走出了屋門,他一開始隻是大聲嗬斥小羊,讓它離院子遠點,那樣子又急又躁。
但這隻小羊見慣了人,根本不怎麼害怕,還貼著柵欄衝他叫。
唐平也不知道在急什麼,抬頭四處張望著,然後一跺腳就打開院子門出去了,他抱起那隻羊就往山下跑,專挑羊群平時吃草的地方,等看到羊群的跡象後,他就把小羊放了下去。
看著小羊屁顛屁顛地跑向一隻母羊,唐平木著一張臉發了會兒呆,默不作聲地走了。
何其幸對此感到更奇怪了,這人乾好事兒怎麼鬼鬼祟祟、苦大仇深的?
不過這至少說明唐平還沒那麼抵觸動物,那帶烏雲來不就行了,所以烏雲正式上崗,跟著何其幸開始專門騷擾唐平。
你還彆說,烏雲來了以後那是真管用,人說三句話,狗就跟著叫兩聲,煩的唐平甚至直接出門攆人了,他像攆雞一樣把何其幸往外轟,但老何那臉皮多厚呀,根本不在乎。
"王家那個孩子的事怎麼樣了?我可以跟你一起查,我和彆人不太一樣,很多東西,他們不信,但我會信。"
聽到何其幸提王家小孩兒的事兒,唐平一下就像老了十歲,他絕望地搖搖頭。
"那唐禮呢?他的事也放棄了嗎?"
何其幸對唐禮的印象一直很好,至少對這個孩子他是真心實意地遺憾。
唐平也不是分不清青紅皂白的人,眼圈當即就紅了,濃鬱的哀傷圍繞著他。
烏雲沒了我媽管束以後就像個撒了歡兒的孩子,它有個習慣,高興了以後會鬼迷日眼地用手去扒拉人的腳。
老何說烏雲一開始就很親近唐平,隔著柵欄就去摳唐平的腳。
唐平被嚇得往後蹦了一下,麵色複雜地看著何其幸和烏雲,最終沉聲說了幾句讓人聽不懂的話。
"為了你們自己好,不要再來找我了,離我遠遠的,彆讓你的狗亂跑,尤其是晚上。"
唐平這話不說還好,說了以後直接被何其幸提煉出一個中心思想:要想發現什麼,請在晚上亂跑,並且來找我。
唐平要是知道他這麼想可能會氣死,但何其幸就是要這麼乾。
那天晚上他躺在家裡遲遲沒有入睡,他弟弟何明跟他睡在一個房間,睡著睡著就醒了,一睜眼就看見他哥睜著倆晶亮的眼睛。
"大哥,你想嫂子了?"
何其幸搖搖頭:"沒有,我在想唐平。"
這下他弟直接精神了:"你就算不想嫂子,怎麼還想上唐平了,不如想我呢。"
"我覺得唐平這個事兒有隱情,想搞清楚。"
何小弟裹著被子坐了起來,表情倒是不怎麼意外。
"大哥,不隻是你,其實好多人都覺得不對,咱媽都說這個事兒鬼鬼神神的。"
何其幸翻身爬了起來,"都覺得不對,怎麼不管了?"
"我也是這麼說的呀,媽說沒法管,管不了,隨便找個老人問問,幾乎家家都發生過說不明白的事兒,大家都是普通人又沒本事,能躲就躲,誰還往前麵湊呢!"
何其幸來精神了:"什麼說不明白的事兒,媽跟你說了沒有?"
可何小弟搖搖頭:"沒說,就是那些鬼鬼神神的,爸不是還說過麼,他老家村口有一塊大石碑,上麵刻著好多彆人不認識的字兒,隻要誰把手指頭上的血蹭上去,保準兒出人命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