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但起碼要在30年以後去。您也可以試著在向南的路上找找她。提前會麵的話……她也免得獨自度過幾十年。”
“……”
聽他絮絮叨叨一大堆。
我下意識詢問,“你喜歡小雪嗎?”
“……”
他猶豫了下,,“如果我沒有必須要做的事,肯定,會留在那。”
“你打算去哪?”
“去下一個需要我完成事情的地方。具體是哪,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要救你想救的人,需要很久嗎?”
“……”
這次他沉默很久,笑著開口,“可能吧,但我會贏的。”
“……”
我什麼都沒能再說出口,隻是盯著燃燒的篝火。再稍稍窺視他轉身去拿肉的樣子。
悄悄拉起領口,抱著雙膝。
心臟稍微跳的有點快。
不自覺想到,這樣的人如果正在和我一起被架去刑場,大概會昂首挺胸吧。
我是個有些戀愛腦的人。
並非見一個愛一個,但以前的確看過很多人類的故事……比如被救後以身相許的公主。
可惜,我不是公主,甚至不是完璧之身。
而且他喜歡的,是我女兒。
吃完東西。
我選擇進入他搭建的帳篷。
“伊麗莎阿姨?”
“嗯,因為在地牢呆的有點久……有點害怕太黑暗的環境。抱歉。”
“是嗎?”
“……”
所以,隻能以這種理由,尋求不合人類規矩的事。
我打算將這份悸動沉澱,等到見了女兒,再見到他再說。
家族會議裡怎麼說的來著?
啊。
長老說,喜歡人類的弊端有……當愛上一個人之後,就會厭食。隻想要對方的食物。這對魅魔很不友好。
可也不壞。
——
他離開的時候,很普通。把我安放在合適的小村子,沒有教會或者誰的追殺,也和我說過以後那些勢力會怎樣發展。
也沒留下什麼東西,隻是普通的說該走了,便普通的消失在村口。
而我,在知道他會走時便費勁力氣打算送的皮夾,完全沒能送出去。
活著並不算辛苦。
我倒是可以直接去找姐妹,他說過位置,可我沒有臉麵。
因為我執意要和人類一起的原因,導致我們一族被擺在台麵上……
我學過很多東西。
織布。
開車。
開飛機。開船,繪製圖紙,耕作……什麼能消磨時間,我便做什麼。等到認識的朋友去世,哀悼之後我也會找塊合適的地方與友人一起躺進去休眠。
——
轉眼幾十年過去。
戰亂到處都是,可我壓根沒找到克依木鎮,沒看到女兒,也沒看到姐妹,更沒看到他。
會不會是那樣?
他從女兒存在的未來過來,但我這裡,女兒已經死了。
這樣的話。
我應該誰也見不到,等不到。
和長老當初說的一樣。
我厭食。
本就偏好女性產生的作為食物,現如今就算想著肚子餓……可卻在見到男人的一瞬間,便提不起食欲。
這麼多年,那份悸動依然存在。要說可憐嗎?
如果沒有他,我可能已經在地牢裡受儘折磨後餓死。不吃東西也不會死,身體裡依然殘留著他給予的奇怪東西……我隻需要與習慣性的食欲作對就好。
——
現實。
“……”
我現在終於明白了,那時候想的沒錯。他就是從不同的時間同時救了我和女兒,然後又讓兩條原本不該相交的時間相交。
不過,即便說出來。
也沒用吧?
我現在的身份是阿姨。並非情竇初開的少女。
隻是說。
“呀,你怎麼臉紅了?”
“伊麗莎阿姨,我去洗個臉。”
“真的不是去處理小雪懷孕期間積攢的?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
“妙妙好像很喜歡我,可惜我沒有母呢~要是有人幫忙就好了。要是我也有就好了。對吧?妙妙~”
“咿咿呀呀~”
懷裡的孫女衝著我笑,可惜完全不懂我在說什麼吧?
“您真的彆老開這種玩笑,萬一我和雪兒的小孩懂事早,真記住了……”
“抱歉。”
我也不是故意的。
就是,要他不是雪兒的丈夫就好了。換成彆人的,我一定會用儘所有卑鄙的手段奪過來。
“如果您真有這麼深的執念……”
“嗯?”
我下意識回頭,見到他仍然站在衛生間門口。
“算了,當我沒說過。不能再當出生了。”
“如果你不說完,我沒辦法當沒聽過。”
“我剛才是想說,雪兒也在說這件事……我的話,也記起來不少,和您說的看我的樣子,不太一樣的心理活動。您當時找理由一起睡,應該做過很多小動作吧?!”
“這下我完全沒辦法當沒聽過。”
我忍耐不住,要撲上去治療上千年沒被隻好的厭食症。
“……”
“等一下,剛才伊麗莎阿姨是陷入某種幻想了吧?”
但很遺憾,嘴唇被擋住了。
“沒有。”
“那為什麼我什麼都沒說,您一臉奇怪的表情就要親過來?”
“小雪在臥室研究電動哺乳器,不會出來的。”
“這是問題的關鍵?!”
“……”
確實很遺憾。
我這厭食症,看起來除了硬搶根本沒可能治好。
“我現在因為太久沒進食,又要死了。”
“您現在紅光滿麵。”
“真的要死了,喘不過氣。”
“您可以呼吸。”
“……”
這小子,油鹽不進。
哎。
與其期待他放開,還不如期待我能在有生之年把魅術再精進一層。
——
溫莎古堡。
晚。
我和妹妹,愛莎一同入浴。
“……”
妹妹精神不振。我也同樣如此。
“你還厭食?”
我問。
“嗯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還厭血?”
“……彆說了。”
妹妹有氣無力的拿起毛巾蓋在胸口,回答。
“你為什麼會對那小子感興趣?”
“走你的老路不行嗎?”
“一見鐘情?”
“閉嘴。”
“笑死。一來就選這麼高難度的,不愧是你。”
“笑什麼?你不也厭食?厭血好歹能捏著鼻子喝血庫加了調味的血。你呢?”
“嗬嗬,我就不能捏著鼻子偷偷喝女兒儲存的食物?”
“要點臉好吧!也就是小雪脾氣好,換成我早就翻臉了。”
“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明明是個血族,卻也跑去偷偷喝侄女儲存的食物,害的一下子少了那麼多,小雪跑過來質問我。”
“……胡說八道!”
“明明是個血族,那種東西根本不是必要的。下次去現場彆留下那種顯眼的氣味,真被發現我可不會管你丟臉不丟臉。反正我的臉是丟乾淨了。”
“……”
見到妹妹終於放棄狡辯的意圖,慵懶的攤在浴池邊,長歎一聲,不再說話。盯著門口。浴室門是沒鎖的,隻要輕推就會開。
“錯進過好幾回,小雪她們已經不會來這洗澡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走吧,不如直接過去。”
“?”
“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。不管怎麼樣,都得吃東西。就算吃不到,也得想辦法讓自己有食欲吧?”
——
我們偷偷留到他與小雪的專用浴室外邊。
還沒到,先聽到談話聲。
“柏拉圖,你對愛莎小姐,還有媽媽她們到底怎麼看的。”
“……就是長輩,很端莊。”
“說實話。”
“……有點太過主動。”
“然後呢?”
“有點越來越招架不住。在我麵前連演都不演的。”
“哼……那你是怎麼想的?”
“……”
“說話。”
“其實之前真的不知道和伊麗莎阿姨之間有過那段經曆。我……”
“等妙妙再大幾個月,你自己和媽媽她們談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沒開玩笑,這樣算怎麼回事嘛!我、我又不是人類,她也不是。我才不管什麼世俗,你就問你自己,到底要怎麼辦。”
“雪兒?”
“反正又不是外人。你自己看著辦,要也好,不要也好,你都要說清楚。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。她們要麼就去彆的地方找幸福,要麼……你就問問你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我沒想法。”
“撒謊,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被調侃來臥室都會更那個……才不是因為我的原因!我有眼睛!我再說一遍,不要看我,問你自己怎麼想的。不要把責任扯到我頭上,這跟我一點關係沒有!我又不是人類!她們也不是!”
“……”
我和妹妹對視一眼。
又輕手輕腳退回原本的浴室。
妹妹順手拿了一杯摻雜血庫血液的紅酒,而我則是又去偷了女兒的食物。也摻雜紅酒。
“愛莎,你的臉很紅。”
“……你不也是?還有心情在這時候去偷東西。”
“看來,那小子也不是真的油鹽不進。”
“我希望第一次被喜歡,更正經一點。”
“那到時候你在門口聽著就夠了。”
“我實力比你強。”
“吃完東西,出去打一架。”
咦。
這樣一聽,好像我不用精進魅術,也有機會享受晚年幸福生活,不用再厭食了?
“姐,你笑起來好惡心。”
“聽到你嘴巴裡能叫姐,我也覺得惡心。”
不愧是我的女兒。
說的太對了。
我們又不是人類,壓根沒有那些條條框框。呀,這下不得不認認真真多帶帶妙妙。
可說起來,以後妙妙到底該怎麼叫我?唔……不管了。先吃東西。那種事以後再想也不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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