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係統犯了個錯誤。"她的聲音像百萬人在同時低語，"它以為控製所有變量就能預測結局..."
隨著她的話語，那些青銅雕像突然集體轉向茶盤邊緣——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真實的人類。他穿著粗布衣裳，手裡提著破舊的水壺，正驚訝地望著這片微觀宇宙。
店小二。
真正的、未被係統記錄過的原生變量。
"茶涼了就不能喝了。"他喃喃自語，伸手觸碰茶盤。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引發了係統級的崩潰——青銅巨臉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，所有星門紋路開始褪色。
黑貓突然炸毛："不好！係統要啟動終極格式化！"
申雨歌感到某種超越物理規則的下墜感。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，她看到店小二拿起抹布，輕輕蓋在了這片"茶漬宇宙"上...
黑暗持續了或許一秒，或許千年。當申雨歌再次睜眼時，發現自己跪在真實的茶館地板上。木質櫃台，粗陶茶具，窗外是再普通不過的古代街景。
櫃台後，年輕的店小二正將第四杯茶推向某個客人："嘗嘗新到的"歸墟"？"
申雨歌渾身發抖地看向那位客人——是穿著粗布衣裳的李五峰，他手裡捏著片帶露水的茶葉，眼神清澈得不像經曆過無數輪回的戰士。
"這茶..."李五峰疑惑地嗅了嗅，"怎麼有股血腥味？"
店小二的笑容突然凝固。他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青銅色數據流，但很快又恢複成普通人的黑褐色："客官說笑了，這是今春的..."
他的話被突然闖入的黑貓打斷。這隻通體漆黑的畜生跳上櫃台，一爪子打翻了第四杯茶。暗紅色的茶湯在木質台麵上流淌，竟自動組成一行小字：
【係統剩餘重啟次數：1】
茶湯在木桌上蜿蜒流淌，那行小字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動。店小二的手懸在半空，指節發出不自然的機械摩擦聲。李五峰卻突然按住那片濕漉漉的茶葉，指尖滲出的血珠與茶湯混合，泛起詭異的青銅色光澤。
"等等..."申雨歌的青銅短劍自動出鞘半寸，"這不對勁..."
黑貓的尾巴突然炸開成數據絲線，每一根都刺向不同時空的坐標點。茶館的窗戶映出扭曲的星空，那些星辰分明是無數個正在坍縮的微型宇宙。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每個宇宙裡都有一個"店小二"，正同步做出伸手阻攔的動作。
李五峰突然笑了。他的笑容裡帶著所有輪回積累的疲憊與釋然："終於明白了——係統真正的核心不是星火網絡..."
"...而是"遺忘"本身。"華若萱的聲音從茶湯中傳來。暗紅色的液體升騰成她的輪廓，身體由無數時間線的記憶碎片構成，"我們對抗的從來不是某個實體，而是所有文明對真相的本能逃避。"
店小二的身體突然開始像素化分解，露出裡麵青銅色的機械骨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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