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裡有什麼行星係統，他們始終站在最初的那張榆木茶台上。粗布少年癱倒在櫃台後，胸口插著玄天始祖的茶匙，而窗外...是真實的人類街道晨光。
黑貓跳上櫃台，尾巴掃過將熄的茶爐："茶涼了。"
少年艱難地抬手，指向牆上泛黃的茶單。最後一行墨跡未乾：
【第四泡：自斟者得永甘】
街道儘頭傳來推門聲，真正的店小二提著水壺走進來，驚訝地看著滿地狼藉："各位客官...這是鬨哪出？"
眾人回頭，看見他手中水壺的壺嘴——正冒著與地核茶湯完全相同的熱氣。
店小二手中的水壺嘴冒著詭異的熱氣，那氤氳的霧氣在空中凝結不散，漸漸勾勒出茶海翻騰的輪廓。李五峰胸前的茶葉胎記突然灼痛，翠綠的藤蔓破皮而出，如活物般伸向水壺。
"彆碰！"黑貓淒厲尖叫，卻被申雨歌一把按住。
"讓他碰。"她的短劍不知何時已抵在店小二喉間，"這才是真正的茶道。"
藤蔓觸及壺嘴的刹那，整個茶館時間流速驟變。櫃台後的粗布少年傷口滲出青銅色血液，每滴落地的血珠都映出不同文明的終局景象：有的在星火中涅盤，有的在茶湯裡沉淪，最古老的幾個畫麵裡，玄天始祖正將自身煉成第一把茶匙...
"原來如此。"華若萱的青蓮完全綻放，花瓣間流轉的不再是靈力，而是純粹的創世代碼，"我們從來不是茶渣——"
"—是茶種。"李五峰接話。藤蔓已完全纏繞水壺，壺身浮現出與星火網絡同源的紋路，隻是這些紋路正在極速重組，變成某種更古老的圖騰。
店小二突然笑了。他的麵容在霧氣中模糊，聲音卻變得無比蒼老："終於等到茶種發芽了。"
水壺砰然炸裂，卻不是碎片四濺——壺嘴化作青藤繼續生長，壺身融化成青銅色的雨露灑落。每滴"雨露"落地即開出一朵赤金蓮花，花心坐著微縮的文明虛影，全都保持著捧杯品茗的姿態。
粗布少年掙紮著爬起，胸口的茶匙自動脫落："不可能...茶道係統應該..."
"應該什麼？"真正的店小二——或者說，最初的茶人——伸手接住茶匙。那器具在他掌心化作一片鮮嫩的茶葉，"係統困住的，從來隻有你自己。"
窗外景象突變。人類街道如幕布般落下，露出後麵浩瀚的星空。隻是這星空並非漆黑，而是溫暖的琥珀色，每顆"星辰"都是一杯懸浮的茶湯，湯中沉浮著某個文明的縮影。
黑貓突然躍上茶台，尾巴掃過所有赤金蓮花："茶涼之前，該續杯了。"
蓮花中的文明虛影同時舉杯。億萬道茶香彙聚成洪流，衝垮了茶館的四壁。眾人此刻才看清，他們根本不在任何建築物內，而是站在一片無垠的茶葉上！葉脈是奔騰的星河，葉緣卷曲成維度褶皺，而葉麵倒映出的，是所有時間線的終局與開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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