儘管顧南枝對傅修文無感,可他畢竟是傅既琛的爸爸,倆人存在著一輩子綁定的血緣關係。
父子反目成仇。
多麼慘烈的人間悲事啊!
如果楊奶奶知道哥哥這麼恨她兒子,那……會有多傷心?
隻怕會是抱憾終身吧。
楊萍萍去世那天,是在一個初冬的清晨。
北風呼嘯而過,是個悲慟的離彆季節。
那天,顧南枝剛吃過早餐,轎車駛向傅家老宅的中途,忽而收到張嫂的來電。
她說“南枝,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。”頓了一頓,哽咽道“老太太升天了。”
當時,顧南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怔了怔,蹙起眉梢,嬉笑著指責“張嫂,不準拿這個開玩笑,我記得愚人節是在四月份。”
張嫂話也不多,簡明扼要說“應該是清晨五六點左右走的,現在身體還是暖的,手腳還沒完全僵硬。”
一霎,顧南枝隻覺得天崩地裂,聽到腦殼嗡一聲響,身體發麻發軟,手機便自然而然摔落下椅。
緩了好久都還沒緩過來,心臟像是停止了跳動,連帶著呼吸都感知不到了。
她顫抖著雙手,再次把手機撿起,貼到耳邊。
張嫂沒有掛斷線,仍在耐心等待她的回複。
而她,卻什麼都說不出口,隻哆嗦著櫻唇,囁嚅一句“張嫂……”後,便嗚嗚嗚哭出了聲。
感覺周圍都是空的,記憶更像斷了片,一時還鏈接不上,這是做夢?還是真的?
張麗文仍是沒有掛線,隻靜靜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哭泣聲,自己的心也跟著像是剜開了一般。
直至顧南枝的兩輛豪華轎車勻速駛進傅家老宅,兩人在一陣默然中對望,才把手機掛斷線。
“張嫂,怎麼會這樣?”她已哭得眼睛紅腫,視野模糊。
張麗文站在楊萍萍的房間入口處,手上拿著一團濕透的紙巾,不停擦抹著臉頰上的淚,紅著眼圈對顧南枝說:
“進去跟老太太道個彆吧!讓她去得安心一點。”
裡麵站著三個傭人守在床沿邊,神情皆哀傷。
顧南枝跪伏在床邊,大哭起來“奶奶,盼盼來看你了,你快點起來看看我……”
纖細的雙手緊緊裹住已去之人全然冰透的枯手。
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往下墜。
盯著床上老人蒼白且蒼老的麵容,愈加悲慟起來。
她們倆昨晚還在一起吃飯,楊奶奶還笑著問她,是清蒸鱸魚片好吃,還是蝦仁蒸滑蛋好吃。
怎麼一個晚上過去,毫無征兆地,彼此就天人永隔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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