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欒先生,”財務總監忍不住插話,“仲裁耗時耗力,而且我們目前現金流……”
“現金流的問題,稍後單獨討論。”欒博打斷他,語氣不容置疑,“這筆訂單的損失,從備選方案裡補。王董秘,我記得我們和澳洲‘新礦源’的初步合作意向書已經談得差不多了?啟動緊急談判,告訴他們,我們願意在價格上做出合理讓步,但必須確保三個月內穩定供貨。同時,把葉氏遭遇惡意毀約、尋求新夥伴的消息,用‘適當’的方式放出去。”
他條理清晰,指令明確,瞬間抓住問題的要害合同條款、對手動機、替代方案)並給出反擊策略法律追償、輿論反製、快速補位)。沒有高談闊論,沒有藝術家的飄渺,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務實和精準打擊的魄力。尤其那句“加百分之三十”的反索賠,帶著一股玉石俱焚般的狠勁,讓會議室裡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心頭一凜。
“還有,”欒博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,那目光平靜,卻帶著千鈞之重,“葉氏現在是我在主持。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,把心思都用在如何解決問題、共度難關上。內部無謂的消耗和猜疑,隻會讓外麵的對手笑得更開心。”他的目光在趙元老臉上停留了一瞬,“趙老,您是老前輩,經驗豐富,還請您多提建設性意見。”
趙元老被他看得心頭一堵,那句軟中帶硬的“建設性意見”更是讓他準備好的刁難話語卡在了喉嚨裡。他哼了一聲,彆過臉去。
會議繼續進行,討論其他幾個緊迫問題。欒博不再多言,隻是聽著,偶爾在關鍵處插一句,或要求提供某個具體數據。他的問題往往直指核心,讓彙報者不敢敷衍。吳昊和劉哥像兩座沉默的山,矗立在他身後,無聲地強化著他的權威。
會議結束時,窗外已是華燈初上。欒博拒絕了王董秘安排的晚餐,隻交代了幾件需要連夜處理的事項,便匆匆離開。
坐進車裡,隔絕了外界的喧囂,那強撐的平靜瞬間崩塌。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,扯開一絲不苟的領帶,手指用力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。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。葉氏內部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、元老們或明或暗的刁難、外部對手的虎視眈眈、動輒牽涉數億資金的決策壓力……這一切,比他設計最複雜的藝術裝置、處理最棘手的國際糾紛、講最枯燥的理論課,都要耗費心神千百倍。這半年來,他感覺自己像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,被無形的鞭子抽打著,在尋找妻子、照顧幼子、管理葉氏、堅持教書的鋼絲上,搖搖欲墜。
手機震動,是幼兒園老師的消息:【寶寶今天有點低燒,37.8度,精神尚可,已經吃了退燒藥。您大概什麼時候能來接?】
欒博的心猛地一揪。他立刻撥通電話,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柔軟和急切:“李老師,麻煩您再照顧他一會兒,我馬上過來!大概…二十分鐘!”
“劉哥,去幼兒園,快!”他對駕駛座的劉哥說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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