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童醫院急診通道的燈光在欒博眼前瘋狂閃爍，刺耳的刹車聲引來周圍人驚愕的目光。他幾乎是撞開車門衝了下去，踉蹌著奔向那扇象征著未知與恐懼的大門。額角的傷口不知何時裂開，鮮血混著冷汗蜿蜒而下，他卻渾然不覺。
“念念！我兒子欒念心！”他嘶吼著抓住一個護士的胳膊，聲音破碎不堪。
“先生您冷靜！孩子在搶救室！跟我來！”護士被他赤紅的雙眼和滿臉的血汙嚇了一跳，連忙引路。
搶救室的紅燈亮得刺眼，像一隻不祥的血眼。門外，保姆張姨癱坐在椅子上，臉色慘白，渾身發抖，看到欒博如同看到了救星，泣不成聲：“欒先生……都怪我……沒拉住……念念……念念他……”
“張姨，不怪你！”欒博強行壓下喉嚨裡的腥甜，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念念不會有事的！醫生呢？醫生怎麼說？！”
“頭部著地，開放性傷口，出血量大，ct顯示……顯示有顱內出血跡象……正在緊急處理，可能要……要開顱……”張姨的話像冰錐，再次狠狠刺穿欒博的心臟。
開顱！
這兩個字如同死亡的宣判，瞬間抽乾了他所有的力氣。他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在地，雙手深深插進頭發裡，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。心心在冰冷的維生艙裡生死未卜，念念在手術台上命懸一線！巨大的痛苦和無力感如同滔天巨浪，將他徹底淹沒。衛星電話在口袋裡再次震動，他連看都不敢看，他怕，怕看到“行動失敗”或又一個犧牲的名字。
“欒念心家屬！”搶救室的門猛地推開，一個戴著口罩、眼神嚴肅的醫生走出來，“孩子情況危急，額骨骨折，硬膜外血腫進行性擴大，必須立刻進行開顱血腫清除手術！手術風險極高，這是同意書，請簽字！”
一張薄薄的紙遞到欒博麵前，上麵密密麻麻的條款和觸目驚心的風險提示，像一張通往地獄的門票。他的手抖得厲害，幾乎握不住筆。筆尖懸在簽字欄上方，仿佛有千斤重。他簽過無數決定數億資金的合同，簽過關乎葉氏生死存亡的文件，卻從未像此刻這般，感覺手中之筆重逾生命。
“醫生……救救他……求求你……”欒博抬起頭，淚水混合著血水模糊了視線，聲音裡是前所未有的卑微和哀求，“他才三歲……”
“我們會儘全力！”醫生的語氣不容置疑，“但時間就是生命！請簽字！”
就在這時，口袋裡的衛星電話，再次固執地震動起來！這一次，震動異常急促！是最高優先級通訊請求！吳昊！
欒博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！是生？是死？是心心？！他幾乎是本能地掏出電話，顫抖著按下接通鍵，將聽筒死死壓在耳邊。
“欒總……”吳昊的聲音傳來，帶著劇烈的喘息、金屬摩擦的刺耳噪音和……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！“……成了！d7平台！我們……我們搶到了！‘火鳳凰’……她……她還活著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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