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月12日淩晨1點左右,月色朦朧,西山萬籟寂靜,夜空中繁星點點,山巒間的輪廓勾勒得若隱若現。
西門和小西門外的明軍陣地,北門外的明軍營寨,西山上的指揮中心,還有炮兵陣地上,大部分的兵將都是相互靠在一起,抱團取暖,和衣而睡中。
隻有外圍陣地留了少量兵力,分批次的輪流站崗,猶如黑暗中的幽靈,瞪著牛眼死死盯著城門口。
古代夜襲,講究三更造飯,四更出發,一般是指淩晨12點開飯,1點到2點出兵。
如果夜襲成功的話,幾個小時後敵營就容易崩,那時候剛好天亮,就可以乘勢收割潰兵。
此時此刻,楚雄城北門外,一公裡左右的小山坡上,4部明軍雜牌軍頭,5000兵馬就駐紮在此。
“大人,韃子出城了”
遊擊將軍許甲貴,一把旋開營寨最外圍的某個營帳,旋風般的衝進去,推了推和衣而睡的總兵許名臣,大聲說道。
“啥?韃子出城了?”
總兵許名臣,一把旋開身上的披風,露出黝黑的甲胄,霍的一下猛地站起來,雙目暴睜,對著侄子許甲貴大聲質問道。
“對,末將親眼所見,絕對錯不了,至少五千以上”
遊擊許甲貴,點了點頭,對著許名臣拱了拱手,神色激動的大聲回道。
“好好好,岷王監國、部堂鄒大人,真乃神人也”
聽到這話後,總兵許名臣,深吸一口氣,定了定神,嘀咕了一句。
然後一把推開擋路的侄子,大跨步走出營帳,看著營寨外麵寂靜如斯,幾百米外若隱若現的人影,點了點頭,轉過身對著許甲貴大聲說道:
“馬上去通知世勳,準備打信號,殺韃子”
“再派人去找公安伯、宜川伯、那知府和龍總兵,準備一起殺韃子”
昨日中午的時候,兵部尚書鄒簡臣,就帶人一批民夫和青壯,來到雜牌軍這裡,要求他們馬上修建小型營寨,預防晚上韃子偷營。
傍晚的時候,營寨總算弄好了,經過一番商討後,大營正麵交給總兵許名臣,因為他兵最多,足足2000兵馬,也是大明的鐵杆老臣。
其他三個方向分彆交給那崇、龍世榮和兩個伯爺李如碧和高啟隆,都是1千兵馬,剛好分配一個營門。
“來吧,狗韃子,狗漢奸,今天許爺爺就送你們歸西”
一刻鐘後,總兵許名臣,借著月色,望著大營外200米左右的影子,越來越清晰,小聲嘀咕道。
明末天下大亂,讀書人出身的他,投筆從戎,圍剿過農民起義軍,殺過綠營和韃子,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。
隨即,轉過身,對著族弟許世勳,點了點頭,沉聲說道:
“準備打炮吧”
像許名臣這種讀書人出身的武將,喜歡研究兵書兵法,算是是文武雙全,對付夜襲,也有一套戰術。
他手下2000兵將,都是募兵而來,算是正統的明軍出身,也配備了5門虎蹲炮。
“點火,打炮”
“轟、轟、轟”
不一會,營寨內的虎蹲炮率先發炮,硝煙驟起,火光四射,一顆顆重達15斤的赤紅大鉛彈,朝著偷營的清軍呼嘯而去。
轟轟轟的打炮聲,響徹楚雄城內外,一場偷襲和反夜襲的搏殺,正式打響。
“啊、啊、啊”
200米外,驟然之間,毫無防備又缺少防護的土司兵,瞬間被擊倒一大片,淌出5條長長的血帶,殘肢斷臂,碎屍黑血流了一地,真正的哀嚎遍野。
“南蠻狗、、、”
此時此刻,站在西門廢墟城樓上的滿清主帥卓布泰,色變巨變,放下手中的望遠鏡,小聲低吼著。
“大帥,要不要撤兵?”
旁邊的副帥尚善貝勒,眉頭一皺,轉過頭看著卓布泰黝黑的側臉,滿是擔憂的問道。
“不用,北門外的南蠻狗就幾千兵馬,咱們一萬人,即便是啃,也得啃下來”
“傳令巴哈穆、岑繼魯,臨陣退縮者,一人退斬一人,全隊退斬隊長,隊長戰死,全隊斬首”
主帥卓布泰,搖了搖頭,轉過身,對著旁邊的尚善貝勒,雙目圓睜,惡狠狠的吼道。
機會難得,北門外的南蠻子軍隊少,能在援軍到達之前乾掉它最好,反正都是佯攻的土司炮灰,真正的殺手鐧在西山。
“監國,韃子動手了”
此時此刻,西山明軍指揮中心,左軍師劉玄初,望著北門外的火光,滿臉激動的對著岷王朱雍槺,大聲說道。
等了大半個晚上,都睡得不踏實,總算等來了送死的。
“嗯,來得好”
披著赤色戰袍的岷王朱雍槺,緩了一口氣,放下手中的望遠鏡,點了點頭,對著身後的歐陽衛和祁磊,大聲說道:
“傳令炮兵陣地的各部軍將,韃子夜襲了,準備接敵”
“傳令後營,副將楊定增援北門友軍,副將盧煥增援西山炮兵陣地,其他軍將堅守後山大營”
“傳令鹹寧侯祁三升,抽調3000兵馬,伺機而動,準備增援北門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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