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打?”
延平郡王鄭成功,深吸一口氣,看向左側的張煌言、馮澄世和潘庚鐘,麵色嚴肅的問道。
既然決定馬上發兵北上,那就好好商量一下,到底該怎麼打。
張煌言不用說了,是魯王係的核心成員,跟著張名振征戰沙場十幾年,戰略眼光非常不錯。
鄭氏集團裡麵,比較有眼光的文官就是馮澄世和潘庚鐘,剩下的洪旭和陳永華,留守廈門看守老家。
至於劉國軒,這時候還隻是個副將,眼光見識都不錯,但威望資曆不足,難以擔當大任。
“延平王”
為首的兵部尚書張煌言(永曆朱由榔封),當仁不讓的站出來,對著鄭成功拱了拱手,大聲說道:
“王荊公(王安石)說過,京口瓜洲一水間,鐘山隻隔數重山”
“老夫的認為,直接溯流而上,舍去崇明島和沿江小城鎮,先攻下瓜州和鎮江兩個重鎮,再取南京”
“瓜州位於大運河和長江交彙口,扼守江淮之地的北麵援軍,鎮江可卡住蘇常糧道,隻要拿下了這兩個軍事要地,咱們的後路就穩了”
瓜州位於長江以北,京口是鎮江的古渡口,位於長江以南,與對麵的瓜州隔江相望,都是戰略軍事要塞。
鐘山也就是南京城東的紫金山,金陵山,明孝陵就在上麵,隻要拿下了鎮江和瓜州,就可以遙望南京了。
“屬下也認同”
工官馮澄世,緊隨其後站出來,對著鄭成功拱了拱手,從容自信的大聲說道:
“此戰的關鍵是速戰速決,舍去崇明和其他小城,在清軍未做出反應之前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瓜州和鎮江,阻斷援軍,再安心攻取南京”
馮澄世也是舉人出身,做過參軍,是鄭成功手下的重要謀士之一,知道這一戰的關鍵,就是拚速度,打滿清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。
“速戰速決”
“南船北馬,滿清的優勢是騎兵,我軍的優勢戰船,利用長江航道拿下瓜州和鎮江,再西進南京”
站在左側第三位的戶官潘庚鐘,也跟著站出來,大聲支持北上殺入長江口,最後再取南京。
“延平王”
文臣說完了,站在右側的第一個武將,五軍戎政張英,趕緊站出來,大聲說道:
“據探哨回報,滿清在福山、譚家洲、焦山布設了大量的炮台,還在金山和焦山之間埋設了橫江鐵索,江中也設立木頭浮城,意圖拱衛瓜州和鎮江”
“我軍可精選悍卒水鬼,手持巨斧,潛入江中斬斷鐵索,再放火船焚燒江中木城,方能登陸瓜州鎮江”
文官們考慮的是戰略,武將們就該想如何攻城略地了,大丈夫戰功馬上取。
張英心中卻不以為然,滿清韃子也許是三國看多了,以為小小的鐵索橋就攔住水師,太天真了。
鄭氏水師有大型船隻幾千艘,主力戰船幾百上千艘,重型火炮更是不計其數,小小的木城和幾個炮台,更是活靶子。
“延平王,下令吧,末將願為先鋒,替大王斬將奪旗”
高大威猛的中提督甘輝,緊隨其後,猛的站出來,挺直虎軀,目光炯炯的看著鄭成功,開始請戰了。
這幫驕兵悍將武夫,大部分都是海盜出身,玩了十幾年水的海中蛟龍,什麼時候怕過長江啊。
“大王,下令吧,末將甘為先鋒”
“國姓爺,下令吧”
“延平王,讓末將去,乾死狗韃子”
左提督翁天佑,右提督馬信,後提督萬禮,鎮將陳魁、陳鵬、林勝、周全斌,副將劉國軒、羅蘊章、袁起震等等,紛紛跟著站出來,大聲吼著請戰。
鄭氏軍閥的兵力,這時候還處在巔峰狀態,精兵五六萬,悍將猛將幾百上千員,戰鬥力不怎麼樣,但確實很唬人。
特彆是鐵人軍,龍武左右4鎮6千兵將,都是從各提督裡精選的威武壯士,力能舉數百斤筋石,環遊校場幾圈而不力竭。
一個個配上鐵盔、鐵鎧、鐵臂手、鐵裙、鐵網靴和鐵麵罩,手持斬馬刀,有進有退,勇猛無敵,是戰場上的大殺器。
“好好好”
延平郡王鄭成功,點了點頭,連說幾聲好,猛的站起來,左手拎著佩劍,目光堅毅,環顧麾下眾將。
最後把目光放在猛將甘輝和心腹陳文達身上,深吸一口氣,大聲吼道:
“眾將聽令”
“中提督甘輝,率本部左右兩鎮為大軍前驅,攻伐瓜州和鎮江”
“本王坐鎮中軍,親率各部兵將和一眾家眷,緊隨其後,總兵陳文達率本部人馬,為大軍殿後掃尾”
這一次北伐,鄭成功準備了兩年,帶上了足夠多的軍資,還有一眾將士的家眷,典型的破釜沉舟,不光複南京誓不罷休。
滿清在福建駐軍也不少,鄭氏軍團主力儘出,導致廈門後方極度空虛,把家眷留在後方,萬一遭到突襲,後果極其嚴重,前線將士難免軍心浮動。
反而江南韃子空虛,鄭成功對此行把握極大,攜帶家眷的背後含義,就是北伐成功後直接就地安置,避免分離奔波之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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