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曆十三年,順治十六年,9月3日,傍晚的時候,雲南曲靖府,雲貴邊境勝境關。
此時此刻,勝境關外的明軍營寨,前麵的陣地上,屍橫遍野,血流漂杵,殘肢斷臂,破爛的戰旗和斷刃,隨處可見。
貴州三大關城,畢節的七星關,遵義的婁山關,曲靖的勝境關,都是崇山峻嶺環繞,建立在險要之處,城牆厚實,城樓高聳。
這個勝境關就是如此,關隘建立在兩座高山之間,地勢雄偉險峻,龍盤虎踞,扼襟控咽。
“啊、啊、、”
“哢嚓,哢嚓、、”
“啊,救救俺,啊,”
“軍爺,求求你,饒了俺,,”
、、、
硝煙彌漫,關前被留在陣地上的清軍和丁壯,都是一些重號傷兵,哀嚎遍野,淒慘無比。
正在清理、打掃戰場的明軍,可管不了那麼多,甭管是死是活,隻要是滿清兵將,一律砍頭剁首,收繳兵械甲胄。
“快快快,砍頭剁首,搬屍體”
“前麵的清理兵械,中間的砍首級,後麵的運屍體”
“快快快,兩刻鐘時間,全部清理完”
“他娘的,找死是吧,不許偷懶”
、、、
打了大勝仗的參將許甲貴,站在一處壕溝擋土牆上麵,對著手下的上千將士和丁壯,四處嘶吼,催促乾活。
現在是9月份,戰死沙場的屍體,不用3天時間,就能發酸發臭,一不小心就瘟疫四起,沒辦法啊,明軍隻能變成收屍隊。
沒錯,鎮守勝境關的明軍大將,就是總兵許名臣,韃子大軍進犯雲南昆明,勝境關是首當其衝。
7月份的時候,正在緬甸安國正城的朱雍槺,聽到阿瓦城的緬王莽達,私底下接見了滿清使臣,就知道要壞事。
從那個時候開始,明軍就開始示警後方,特彆是昆明以東的州城,還有廣西的梧州府、南寧府和桂林府。
總兵許名臣,本來就是曲靖府的守將,能文能武的全才,那就沒的說,繼續加大人力物力財力,把勝境關打造成堅城要塞。
當初在雲南的楚雄之戰時,許名臣就參戰了,立功受獎2次,當然知道楚雄城為啥破的,因此他也防滿清來這一套。
勝境關東麵,關前的100米,建立土牆硬寨,200米內,開挖壕溝,關城上布設鳥銃抬槍火炮,妥妥的銅牆鐵壁。
“老徐啊,好樣的,乾的不錯,打的好”
“今日一戰,老夫保守估計啊,滿清韃子傷亡不小,至少3千以上,大功一件啊”
此時此刻,勝境關的關城上,大明兵部尚書,中軍師鄒簡臣,摸著自己的山羊小胡子,看了看旁邊的儒將許名臣,滿意的大聲誇讚。
彆看這個許名臣,是個讀書人出身的武將,這種人在戰場上,往往比普通的武夫,更加陰險毒辣。
就像這個勝境關,關城七八米高,關門前還搞了營寨,戰壕擋土牆,縱橫交錯,跟城牆上的火器,形成高低搭配,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。
“尚書大人,過譽了”
“末將隻是沾了些山川地理便利而已,滿清韃子殘暴不仁,冥頑不化,急著組隊送死送人頭罷了”
站在旁邊的老將許名臣,麵帶微笑看著城外的侄子,正帶著手下收割屍首,老大開懷了,聞言後,回過頭對著鄒簡臣,謙虛的回了幾句。
都是命中注定的,半點不由人,城樓下的清軍丁壯,一看就是被逼著衝上來送死,這就是現實。
許名臣也是如此,崇禎年間,棄文從武入軍帳,蹉跎了半輩子,跟著朱由榔四處奔波逃亡,打了無數的敗仗,胡子都白了。
可是鄒簡臣就不一樣,早早投入岷王府做了軍師,一朝從龍做了兵部尚書,如今又有大明皇後做後盾,領兵出征做大帥。
“哈哈哈,老徐啊,太謙虛了哈”
“領兵作戰,你的本事,那是有目共睹的,陛下對你也是青睞有加”
“想當初,半年以前的楚雄之戰,蒙古韃子的那一場夜襲,你可是大放異彩啊”
“其他的3個營,麵對韃子的衝擊都崩了,就你一個營,一千多號人,死死扛住幾千人的衝擊”
頓了一下,看著許名臣又要繼續自謙了,劉玄初擺了擺手,表情一正,摸了摸小胡子,開始嚴肅的說正事了。
“老徐啊,讓他們動作快點”
“老夫要是沒估計錯的話,韃子要搏命了,晚上肯定沒的停歇,到時候肯定是輪番衝陣”
“你這裡也要做好準備,缺什麼就跟老夫說,後營給你敞開了供應,槍炮飛雷炮管夠”
“還有,你也要做好輪換,關內外的兵馬,輪番堅守前麵的營寨,傷員也要即使送到後營,”
“還有,北山和南山上的高將軍和夏將軍,都準備好了,你這邊要是頂不住,隨時發信號,他們會火力支援”
雲貴邊境,就那麼幾條大路,貴陽、平壩、安順、鎮寧、永寧、普安、勝境關這條官道,距離最近,行軍速度更快。
韃子的幾萬大軍,要想突襲雲南,肯定優先選這條路,官道寬敞,速度快才能起到突襲的效果,其他的幾條路,耗時至少翻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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