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明五華山皇宮,翊坤宮的暖閣裡,燈火搖曳,忽明忽暗,空氣裡彌漫著滔天的怒火,寂靜如斯。
“咯咯咯”
就在這時,隔壁的寢宮裡,突然走來一個年輕俏麗的小宮女。
端著茶缸,巍巍戰戰,低頭邁著小碎步,慢慢來到朱皇帝身邊,用微微顫抖的聲音,小聲說道:
“陛下”
“娘娘讓奴婢送來參茶”
“娘娘說,晉王的事情,要麼就算了”
“還說,她已經沒事了,陛下彆氣壞了,歇歇火,動氣傷身”
很明顯,寢宮外麵的暖閣,動靜鬨的有點大啊,躺在床榻上的皇妃李海嶽,有點躺不住了。
這不,就派出自己的貼身侍女李香兒,來前麵露個臉,給朱皇帝泡一杯茶水,想讓他歇歇火候啊。
太炸裂了,隔著一道厚重的牆,都能聽到暖閣裡的砰砰聲,還有大聲的求饒磕頭聲。
“呼哧、、”
“咕嚕、、”
怒氣未消的朱皇帝,深吸一口氣,看到抖如篩糠似的小美女,眼神裡的殺氣,終於慢慢消逝了不少。
半晌後,發現嬌小玲瓏的李香兒,有點站不住似的,憐香惜玉的朱皇帝,才接過大茶缸,猛灌了一大口。
自家女人的心意,不能辜負啊,更何況,這也是一種下台階嘛,總不能把眼前的心腹,全砍了吧。
“呼、、”
看到朱皇帝喝完了茶水,秀麗的李香兒,才深深的緩了一口氣,素手放在初具規模的雪峰上,輕輕拍了幾下。
同樣,跪在下麵的馬吉翔,丁仁,小李子和潘應龍,一個個如釋重負,擦拭了一下冷汗。
心中暗道,還是女人有辦法啊,能減弱血氣方剛的朱皇帝,龍軀上的戾氣殺氣。
特彆是丁仁,這個錦衣衛指揮使,是岷王府的核心,真正的宅邸之臣,非常清楚朱皇帝的私事。
沒錯,血滴子謄寫的傳單,大部分都是胡說八道,信口開河,誣陷汙蔑。
但是,有幾件事,確實是真人真事啊,甚至是更加逼真,貼近事實的真相。
沒錯,朱由榔確實是朱雍槺弄死的,甚至是滿清的前任皇帝,直接間接,也是朱雍槺弄死的。
就像朱由榔,在緬甸阿瓦城的時候,麵對的第一次刺殺,就是丁仁的錦衣衛,用緬甸劇毒下死手。
可惜,朱由榔命不該絕,誤中副車,差點弄死了朱慈煊。
但是,第二次的刺殺,那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。
錦衣衛的死士,猛將申武痕,趁著緬甸王儲上門,眾目睽睽之下,直接上刀子,把朱由榔捅的滿身窟窿。
再有,朱由榔的兩個貴人,劉氏和楊氏,朱雍槺有沒有睡,丁仁不清楚,也不想知道。
但是,那個皇後王氏,早就是朱雍槺的人了,在永昌的時候,就被睡了幾十次。
現如今,一直住在貢院裡麵,懷胎6個月,妥妥的弑兄霸嫂啊。
當然了,丁仁自己也跑不掉,他的嫡妻,就是王皇後的貼身侍女,全程經曆了那場綁架打劫。
所以說,丁仁更是害怕炸裂啊,擔心朱皇帝,為了防止泄密,直接來一個毀屍滅跡,肉體清賬。
現在的丁仁,可不是老光棍了,嫡妻懷胎7個月,馬上臨產了,身邊還有好幾房小妾,全家幸福美滿。
再有,他的弟弟丁義,也是朱皇帝下麵的心腹大將,同樣是嬌妻美妾不少,榮華富貴啊。
“咚咚咚”
就在這時,老辣的馬吉翔,突然猛磕幾個響頭,額頭瞬間紅腫起來。
再抬起頭,目光炯炯,大聲請示道:
“啟奏陛下”
“老臣請旨,讓東廠的蕃子,再一次徹底清查,城中的違禁傳單”
“今天下午,爆發刺殺案的時候,整個太和街,小西門街,大街小巷,人多眼雜,難免有些疏漏”
“老臣算了一下,普通的老百姓,可能不多,但是親衛營,錦衣衛,東廠番子,還有衙役,至少有2千多人”
“老臣建議,為防止遺漏,錦衣衛和東廠番子,可合兵稽查,相互監督,一個個的搜身查驗,住所也不能遺漏”
“所有的親衛營,錦衣衛和東廠蕃子,都不能例外”
“當然了,查抄到手的任何紙張,全部交給丁指揮使處理,閒人不得插手”
機會難得啊,老狐狸聞到了異味,瞬間貼上來,想弄個大功勞。
傳單裡麵的東西,具體寫了啥,馬吉翔肯定不清楚。
但是,能讓老謀深算的朱皇帝,如此失態,徹底暴走發狂,肯定是通天的大事,甚至涉及到皇室機密。
身為東廠番子的馬吉翔,肯定希望參與進去,也算是拿了投名狀,才能成為真正的帝王心腹啊。
否則的話,東廠這個機構,永遠隻能靠邊站,跟在錦衣衛後麵,吃一些殘羹剩菜,可憐至極。
同樣,馬吉翔堅信,丁仁的手腳,肯定沒有收拾乾淨,今天參與的人,畢竟太多了,親衛營才是主力啊。
“嗯”
“馬總督,說的好,言之有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