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嗬”
荊州府,江陵城的南城門上,強勢的守將海垣,手執硬弓,目光冷冽,盯著自己的手下,嘿嘿冷笑。
再瞥了一眼城外,燈火闌珊處,一群所謂的友軍,冷言冷語的,大聲訓斥:
“寧國公”
“岐侯、渭源侯”
“老子認識他們嗎?”
“深更半夜的,還想闖城門?”
“你腦子鏽掉了?北城外就是清狗子”
“萬一有個意外,三長兩短,丟了城池怎麼辦?”
“陛下的大刀,可認不出來,誰是寧國公,岐侯,渭源侯,全部都得砍頭剁首、、”
“記住了”
“你,你,還有你,還有你們身後的家人”
“都他媽的想清楚,到底是端誰的飯碗,吃誰的米糧,拿誰的餉銀、、、”
劈裡啪啦的,這個守城大將,懟著周邊的手下,就是一堆瘋狂輸出,怒聲訓斥。
沒錯,年輕的海垣,來自雲南永昌府,出身六大步兵營之一,沐忠平的忠字營。
現在的六大步兵營,每個營都有5千大軍,都是朱皇帝的親軍係列,是嫡係中的嫡係。
海垣這個家夥,在永昌的時候,就進入了軍隊,戰場上,衝鋒陷陣,作戰勇猛,才能站到現在的位置。
如今,鎮守江陵南城的軍隊,就是忠貞營改編過來的,統兵大將是武自強,是益國公郝永忠的大將。
這個海垣,就是武自強的副將,手頭上也有上千兵丁呢,可不小囉囉。
此時此刻,外麵的軍隊,所謂的友軍,其實還是夔東十三家的兵馬,有沒有改編都不知道。
這個時候,深更半夜的,突然出現在城外,美其名曰是援兵,實則什麼鬼玩意,誰知道啊,太詭異了。
“寧國公”
“岐侯,渭源侯”
“不好意思,怠慢了”
教訓訓斥完自己的手下,海垣才轉過頭,繼續瞄著外麵,昂首挺胸,假模假樣的打個招呼。
沒辦法,外麵的幾個首腦,都是國公侯爺啊,即便是雜牌,那也是大明的功勳。
同樣,他身邊的將校,也是忠貞營的原有兵將,當然是向著外麵的人,不能都得罪死了。
“你們都是大明的國公侯爺,更是百戰老將軍”
“這裡是湖廣,江陵城,是前線戰場,城北就是韃子清軍”
“深更半夜,黑燈瞎火的,你們都是過來人,應該知道其中的風險”
“萬一有個好歹,整個江陵城,就毀於一旦,滅頂之災”
“到時候,陛下那邊追究下來,又該怎麼說?”
是的,城門是不會開的,好話告誡話,也是要說的,免得雙方的臉麵上,都不好看。
沒辦法啊,城外的友軍,還有城頭上的明軍,真正從雲南過來的,還是太少了。
是的,一年時間,朱皇帝的軍隊,從當初的幾千人,幾萬人,硬是發展到30萬。
一句話,缺人了,缺少大量的嫡係親信將校,都被分完了,全部安插進雜牌軍。
“啊呸”
“他媽的”
“一個娃娃兵,屁話真多”
“城上的,給老子聽好了,一句話,開門,開城門、、”
老武夫賀珍,等的實在不耐煩了,狂吐一口濃痰,用馬鞭指著城頭上,繼續放聲怒吼,要求打開城門。
沒錯的,他是忠貞營的老人,跟著李自成的老杆子,資曆深厚。
後麵的寧國公王友進,出身搖黃十三家,是川東本地人,在忠貞營這邊,沒啥威望的。
“開門”
“開城門”
“俺要進去”
“俺要吃飯,睡覺、、”
、、、
緊接著,他周圍的幾百上千將士,更是群情激憤,敞開嗓門,一起叫囂著,要求開城門。
同時,更有一些聰明人,要求進去吃飯睡覺了,反正都是援兵嘛,要求不過分的。
“閉嘴”
“眾將戒備”
“弓弩手,鳥銃手,火炮、、”
城頭上的海垣,被下麵的吼聲叫囂,嚇的頭皮發麻,渾身一個激靈,爆喝一聲閉嘴。
同時,再次回過頭,下令身邊的將士,加強戒備,準備開火了。
沒錯,事情不大對頭啊,下麵所謂的友軍,聲音太大了,是要招來清軍韃子啊。
“這樣吧”
“三位老將軍”
“你們說了,有文總督的將令”
“那有沒有臨國公的將令?或是陛下的聖旨”
“如果有的話,麻煩送過來”
“末將膽子小,小心為上,要查驗一二”
沒錯的,既然下麵的人,堅持要入城,那就點驗吧,按規矩辦事。
如今的四川,歸文安之統屬,他是朱皇帝任命的川湖總督。
同時,在他印象裡,夔東的忠貞營,一直是以臨國公李來亨為首,有他的將令,也是可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