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川北部,保寧府閬中縣),府衙後院的大廳裡。
川蜀明軍,四大首腦,一個參軍,還在喝著老參茶,開會討論中。
“回稟文總督”
“方侍郎說的沒錯”
老武夫殺胚,德安侯狄三品,頂盔摜甲,昂首挺胸,對著主位上的文總督,大聲說道:
“這個天全六番”
“去年,四月份的時候”
“在大渡河戰役中,末將就碰到了他們的兵馬”
說到這裡,這個老殺胚,停頓了一下,眉頭緊皺,陷入了回憶當中。
沒辦法,去年的大戰,早就不知道丟哪裡去了,得好好想想啊。
沒錯的,他隻是武將而已,領兵衝陣沒問題,又不是心眼蔫壞的文臣謀士,心思一大堆。
“那一次的大戰”
“雙方的兵力,也是差不多,都是1.5萬左右”
“清狗子李國英,占儘地利優勢,本朝的軍隊,則是火炮犀利,強渡大渡河”
“那時候,天全六番,還有那個鬆潘衛,都有不少軍隊,投誠了清狗子”
“天全六番這邊,他們的將軍,好像叫楊可德,兵馬一千多人,全是土司兵丁”
“楊可德的軍隊,歸屬李國英調遣,駐守在大渡河的北岸,石棉縣”
“鬆潘衛的兵馬,也有一千多人,領兵的大將,就是這個事龍安”
“不過,當時的時候,這個事龍安,並不在石棉縣”
“而是歸鄭蛟麟調遣,駐守在下遊的漢源縣,遠離交火戰場”
頓了一下,狄三品歇了幾口氣,拱了拱手,繼續開口說道:
“具體的戰鬥過程,這裡就不詳細說了”
“這個楊可德,確實不怎麼樣,在我軍破營的那一刻,他的土司軍隊,就崩盤了”
“清狗子李國英,這個老狐狸,非常機靈,帶著督標的殘兵先跑,逃回了漢源縣”
“楊可德就比較倒黴,跑的比較慢,被楊將軍的大將楊稀,現場活捉了”
“當然了”
“那時候,咱們的糧草,本來就不多,俘虜是不可能留下的”
“嘿嘿、、”
、、、
終於回想說完了,這個老殺胚,還咧著嘴,露出黑黃的大門牙,眼神嗜血,嘿嘿直笑。
是的,這個家夥,也是大西軍的老骨乾了。
當年,在陝西老家,活不下去了,他就投了義軍,跟著八大王張獻忠,南征北戰。
幾十年下來,手頭上的血漿,早就充滿了血腥味,殺人跟殺雞仔似的,眉頭都不會眨一下。
去年四月的時候,川南的軍頭們,混的老慘了。
領頭的慶陽王馮雙禮,死於軍隊內訌,軍頭郝承商,直接乾掉了高承恩和馮雙禮。
剩下來的明軍,肝膽俱裂啊,直接開跑,從雅州南逃到黎州附近,大渡河的南岸。
剛好,這時候,北上的黔國公,來到了川南,搭救了他們,還押送了不少糧草軍械。
所以說,在大渡河決戰中,打了勝仗的明軍,也是不可能留俘虜的。
尤其是四川的土司兵丁,投誠了滿清韃子,跟在後麵,一起砍殺明軍,血海深仇啊。
沒錯的,四川當地,軍閥混戰十幾年,早就打成了白地,糧餉很緊缺的。
“哎”
驟然聽到,那個楊可德,被明軍俘虜斬殺了。
老辣穩重的文總督,眉頭一跳,搖了搖頭,深歎一口氣,一臉的惋惜。
“殺了啊”
“這個楊可德,是有點可惜啊”
“留著就好了,可省去很多麻煩,可以勸降的啊”
說完後,還瞪了一眼德安侯,一肚子的怨氣火氣啊。
心中更是暗罵幾句,這幫老武夫殺胚,就知道殺殺殺的。
沒錯的,這就是文臣的想法,殺人不是目的,戰爭的戰略目標,是為了止戰啊。
普通的兵丁,在大家眼裡,那都是沒價值的,命如草芥,衝鋒陷陣的炮灰。
但是,土司頭子,那就不一樣了,可利用的價值,那不是一般的大啊。
就像朱皇帝,拿下勸降了安坤,奢保受,作為明軍的帶路黨,就能一路平推過去啊。
“嘿嘿”
“文總督”
“沒事的,沒啥大事”
嗜血的老武夫,德安侯狄三品,沒有一絲的內疚感,嘿嘿直笑,還安慰了文總督幾句。
“這個天全六番”
“屁大點的地方,戰鬥力又不行”
“去年,沒有乾掉他們”
“方侍郎也說了,主要還是顧忌成都的清狗子,李國英的軍隊”
“到了現在,嘿嘿嘿、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