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華山,乾清宮,西暖閣。
整個大殿裡,氣氛凝重壓抑,很多朝臣,大氣都不敢喘啊。
“呃、、”
麵對朱皇帝的凜冽目光,荊國公王光興的坦誠目光,一眾朝臣同僚的疑惑眼神。
靖國公袁宗第,瞬間陷入了懵逼的狀態,支支吾吾的。
心中那個恨呐,這個王光興,你要說就說咯,扯上老夫乾啥子哦。
沒看到嘛,他自己腦門都磕胡了,鮮血淋漓,這就是被朱皇帝訓斥的,好不容易剛站起來啊。
“回稟陛下”
“荊國公說的沒錯”
“叛賊王友進,桀驁不馴,背信棄義,不足為信”
“叛賊賀珍,反複無常,是忘恩負義的小人”
“叛將李複榮,懷恨在心,也許是被裹挾蠱惑的”
“但無論如何,這三個叛將賊將,都是大逆不道,該死該殺,死不足惜”
“末將懇請陛下,給末將三千精兵,半個月時間”
“末將願親臨荊州,親手剿滅這三個狗賊,砍頭剁首”
“給陛下,給大明朝廷,給忠貞營的忠義將士,一個滿意的交代”
“咚咚咚、、”
吼完以後,袁宗第這個老殺胚,咬著鋼牙,忍著額頭上的絞痛,繼續玩命磕頭,以示心中的忠貞和決心。
沒的說啊,說一千道一萬,這怪不了王光興,也怪不了朱皇帝的狠辣。
畢竟,三個叛賊裡麵,就有兩個是忠貞營的大將,誰也無法否認。
因此,彆說是磕頭磕死了,就是再臨前線,衝鋒陷陣,死在戰陣上,被人亂刀分屍,那也是忠貞營的命。
“嘭、、”
龍座上的朱皇帝,看著又進入磕頭模式的老武夫,內心惱怒煩躁不已,用力一跺大砍刀,低聲一喝:
“起來”
“朕說了”
“磕磕磕、、”
“再磕下去,明天就得換地板了”
真他媽的,肺管子都要氣炸了,氣不打一處來啊。
事情都這樣了,就知道磕頭,磕頭請罪有個屁用啊,要是有用,磕死幾個也就算了。
“啊、、”
“末將死罪,末將該死、、”
正在磕頭不止的,磕頭娃袁宗第,聽到朱皇帝的怒吼,不自覺的嚇了一跳。
反應過來後,又用力磕了一下,口中喊著該死,再慢慢的爬起來,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,不再理會王光興了。
是啊,他也不想再磕頭了,確實是疼啊,刻骨鑽心的疼痛感。
但是,沒辦法啊,忠貞營已經整編完成了,十個營,天各一方啊。
這個朱皇帝,萬一發起瘋來,帝王一怒,乾出伏屍百裡的慘事,忠貞營就悲劇了。
“哎”
看著這個,向來強橫的老武夫,今晚化身為磕頭娃,朱皇帝的內心,也是無奈的深歎一口氣啊。
其實呢,內心裡,朱皇帝也不想,把怒火對準袁宗第,不停地訓斥他。
但是,沒辦法啊,誰讓他來自忠貞營,又站在這裡,做了朝廷的左都督,正二品重臣啊。
這時候,如果朱皇帝狠不下心來,狠狠整治一下。
不出意外,第二天,不,就是今晚深夜,禦史的彈劾奏章,就會出現在朱皇帝侍從室。
到時候,老武夫袁宗第,麵對的人,就不是朱皇帝一個人了。
更何況,冷靜下來的朱皇帝,已經開始後悔了。
這一次的叛變事件,真正的罪魁禍首,應該是自己這個皇帝啊。
太急躁了,太急功近利了,整頓朝廷,土司整改,整編夔東十三家,全部攪了一起。
這不,步子走的太快了,把自己的蛋蛋扯壞了,刻骨鑽心的疼痛,歇斯底裡的吼叫啊。
“日哦”
沉思反思了一會,龍座上的朱皇帝,抱著大砍刀,環顧下麵的群臣,一個個繼續低頭裝死狀態。
內心更是炸裂,又陷入了自言自語,嘀嘀咕咕:
“他媽的”
“都是一群老狐狸”
“看破不說破,裝死數螞蟻”
“陰險,狡詐,老油子,狡猾狡猾滴”
“一個個不說話,沒勸諫,儘看咱的笑話啊”
“看來啊,江浙過來的兩個老頭子,也一個尿性,裝死充楞的高手啊”
“他媽的,把你們找來,不是吃瓜看戲的啊”
“沒看到嘛,西南幫,都是一肚子怨氣啊”
“一群老油子,娘希匹的、、、”
越想越氣,朱皇帝越看越不爽,繼續嘀嘀咕咕,肚子裡罵罵咧咧的。
沒錯的,冷靜下來的他,已經發現了貓膩,下麵的群臣,今天有點反常啊。
不過,今天也算是熱鬨了,兩個江南人,剛好入朝覲見。
同樣,夔東那邊,又來了一個大軍閥,全部撞到了一起,也算是名場麵了。
也許啊,今天的反常,就跟這些人有關係,感受到了威脅,埋怨自己這個皇帝,做事太霸道了。
“呼、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