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中華元年,三月二十,戌時兩刻。
泉州府,晉江縣的府衙,文臣武將雲集,幾十個滿清將校,雲聚在此。
滿清王朝,對福建廈門鄭逆的圍剿戰,經過半年的精心準備,也終於到了最後階段。
安南將軍達素的中軍行苑,也從福州總督府,遷到了如今的泉州府,距離前線僅僅百餘裡。
今天晚上,達素召開軍議,召集了福建省,所有的重臣大將。
就是為了進行大戰的總動員,也是做最後的戰略部署。
“哎”
帥桌主位左側,兩鬢斑白的達素,環顧左右,眉頭深陷,深歎一口老仙氣。
飽經滄桑的臉頰,蠟黃蠟黃的,皺紋如溝壑,縱橫交錯,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和風霜。
“該死的鄭逆”
“天殺的西南朱家賊”
“老索尼,這個老不死的”
“催,催催催、、”
“一天到晚,就知道催死,催命”
“圍攻金夏,難不成長了翅膀,能飛過去嗎”
“他媽的,狗娘養的,當老子是鳥人啊”
“難,難,難,難搞啊”
、、、
放眼望去,清一色的鐵罐頭甲胄,老殺胚也忍不住的嘀嘀咕咕。
去年八月底,達素的軍隊,就從浙江進入了福建,開始整兵備戰。
備戰期間,亂七八糟,心煩意亂的事情,太多了啊。
首先,紫禁城的朝廷大佬,那是急得不得了,想儘快發動戰役,打掉盤踞在廈門的鄭逆,如鯁在喉啊。
尤其是首輔老索尼,這個鼇少保的死對頭,一個勁的,就是往死裡催促。
是的,達素是鑲黃旗的大將。
鑲黃旗是鼇少保的地盤,達素跟著鼇少保幾十年,南征北戰,自然就是心腹大將。
其實,不僅僅是老索尼心急,達素的頂頭上司鼇少保,也心急如焚啊。
沒錯的,大西南的明賊,已經打下了廣東,又再搞東南亞,地盤越來越大,根基越來越穩。
不出意外的話,留給福建清軍,清剿廈門鄭逆的時間,肯定是過一天,少一天的。
沒辦法,去年一年,大西南的朱家賊,太狠了。
所過之處,寸草不生,京觀景觀,把滿清將校,紫禁城的四大輔臣,都殺膽寒了。
其次,是福建水師的兵備,太差了啊。
十幾年來,清軍占據了福建的陸地,鄭逆海盜集團,就霸占了沿海各大小島嶼。
鄭逆的兵馬,上不了岸,上來就被暴揍,丟盔棄甲,慘不忍睹。
同樣,福建的水師,也彆想遨遊四海,下海了也被打,打一次輸一次,淒慘無比。
非但如此,躲在港口,也會被騷擾襲擊。
很自然的,福建水師的規模,就發展不起來,戰鬥力也是奇差無比。
主帥達素,經過一番清點,整個福建省,能出海作戰的海船,也就是大幾百艘。
就這點裝備,達素就是通天之能,也甭想跟幾千艘的鄭逆,在海上爭鋒,塞牙縫都不夠。
迫不得已,整個福建,沿海各州府,開啟了爆裝備模式,日夜趕造戰船,渡馬船。
最後,就是江浙沿海的水師援兵,也是磕磕絆絆,不儘如意啊。
沒辦法的,江浙外海的舟山,本就是魯王義軍的老巢,水師一直都是存在。
再加上福建這邊的鄭逆,水師海盜,一直往北進攻,想占據江浙富庶地盤。
因此,打了十幾年,江浙清軍水師,也是傷亡慘重,裝備不怎麼樣了。
尤其是去年的北伐大戰,鄭氏窮儘家底,橫掃了江浙外海和長江兩岸。
清軍的江南水師,那叫一個慘啊。
上天入地無門,躲都沒地方躲,全部化整為零,躲到上遊的支流去了。
迫不得已,來到福建半年多的達素,隻能躲在福州,每日消愁,頭發都熬白了。
這個月,等了許久的他,也終於等到了好消息,江浙那邊的水師援兵,下來了。
於是,心急如焚的達素,一聲號令,全軍開拔,南下泉州府。
“咳咳、、”
就在達素苦惱,自言自語的時候,旁邊傳來了一個低沉的咳嗽聲。
旁邊,大清的靖南王耿繼茂,看到心神不寧的達素,還是忍不住的提醒一下。
開玩笑,眼看著,很快就要發動大戰役了。
這個家夥,如此作態,陰冷著臉,嘀嘀咕咕的,有點影響士氣啊。
“哦、、”
聽到提醒的達素,立馬醒悟過來了,很自然的哦了一聲,掩飾內心的狂躁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