廈門本島西麵,海門島附近的海域,戰事還未開啟。
“嘭嘭嘭、、”
老武夫陳文達,滿目嗜血,滿腔怒火,忍無可忍,又狠狠捶了幾下圍欄。
幾錘下去,木頭發出沉悶有力的暴響,可見這廝手頭上的狠勁,內心底的暴戾。
“哼”
“張進,忠匡伯”
“同安灣,便宜這個狗賊了”
“等著吧,爺爺等著他,將來有機會,一定乾死他”
、、、
這個老武夫,嫉惡如仇,黑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,還是憤憤不平,是絕對不可能原諒張進的背叛。
背叛同道,背叛同盟聯盟,背信棄義,有機會都得弄死弄殘。
半晌後,氣哼哼的陳文達,才抬起頭,看了看對麵的漳州港,又回首遙望金夏兩島周邊。
重重的點了點頭,表情肅穆,臉色剛毅,鏗鏘有力的問道:
“閩安侯”
“說吧,你是怎麼打算的”
“眼前的這一仗,打算怎麼戰”
“或是打完這一仗,又該準備如何破局”
、、、
吼的差不多了,眼前的圍欄木頭,也快被他的大鐵錘,用勁錘爛了。
最後,這個前太子少師,還是得冷靜下來,忍著滔天的怒火,商討一下,該怎麼解決問題。
魯王舊部,延平王,江南大佬,這些政治博弈,他是沒辦法搞定的。
眼前,最緊要的事情,還是打好這一仗,不能出岔子啊,否則就是身死道亡。
“哎”
麵對這種靈魂一問,周瑞抬頭望了幾眼,搖頭深歎一口氣,眼睛裡儘是落寞和痛苦。
沉思了一會,臉色忽青忽白,唯有咬著鋼牙,低聲低吼:
“陳老哥”
“前有清狗子,後有延平王大軍壓陣”
“怎麼打,能怎麼打,咱們還有退路嗎”
“怎麼戰,又能怎麼戰,唯有死戰決戰啊”
“於公,延平王是咱們的上司,唯有聽令行事”
“於私,對麵的狗韃子,黃狗子,是血海深仇,也唯有死戰戰死”
、、、
世道就是如此,現實就是這麼殘酷。
這已經被逼到牆角了,對麵的黃悟狗韃子,已經升起了戰旗。
後麵的延平王,屯兵十幾個鎮,就在鼓浪嶼龍頭山下,虎視眈眈啊。
今天這一仗,於公於私,他們都躲不了,都必須扛住對麵的清狗子。
那是血海深仇,除了死戰,還是死戰,沒得後退,也沒得退路可言。
“嗬嗬”
“至於將來、、”
嗬嗬苦笑慘笑,黝黑的老武夫周瑞,頓了一下,眼神飄忽,回首看著遠處的龍頭山。
死死盯了一會後,黑臉一發狠,臉色更顯的剛毅決絕,表情鄭重,繼續低吼道:
“此戰過後”
“倘若,咱們兄弟幾個,都還活著”
“咱們這幫人,還有麾下的一眾兄弟,也算是還清了延平王的往日恩情”
“到時候,小弟肯定會聯係大西南,張兵部,徐禦史,盧兵部”
“小弟相信,他們幾個,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,肯定願意居中斡旋,出手搭救一二”
“反正,小弟是想明白了,不會再乾下去了,此地不留爺,自有留爺處”
“怎麼樣,陳老哥”
“乾吧,死戰吧,乾死對麵的清狗子”
“人死鳥朝天,不死萬萬年,乾死一個是一個,乾死兩個賺一個”
“嘿嘿嘿”
“嘭、嘭、嘭、、、”
吼到了最後,老武夫出身的閩安侯,也開始錘船首木頭了。
嘭嘭直響,鐵拳頭肉眼見紅,甚至蓋住了鼓浪嶼的戰鼓聲,圍頭灣的打炮聲。
“嘭”
旁邊的陳文達,聽到這裡,虎目猛睜,牛眼子瞪的滾圓,也跟著錘了幾下爛木頭。
瞪著漳州港的清軍戰旗,又回首望了望龍頭山,錘了幾下胸膛,也跟著低吼道:
“直娘賊,狗韃子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