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夏兩島,還有周邊的海域,天色早已放亮。
鹹腥的海風,裹挾著滾滾硝煙,衝天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,讓人聞之膽寒,令人作嘔。
外海圍頭灣,料羅灣,內海海門島,同安灣,戰鼓擂擂,打炮聲,喊殺聲衝天,響徹雲霄。
從卯初開始,一個多時辰,三個方向,四個中小戰場。
清鄭雙方,已累計投入了近2萬兵力,大幾百艘的大中小戰船,縱火船,鷹船等特種船。
此等規模的大戰,在中原大地,頂多也就是一個中等戰役,大衝突而已。
但是,放眼在海戰中,就已經是大場麵了,尤其是在東南亞地區,或是歐洲戰場。
“轟隆轟、、”
“嘭、啊、、”
“中彈了,是左上弦”
“快快快,上水龍,滅火啊”
“彆管那些死球的,受傷的,小心火藥啊”
“來人,快來人,快滅火,要爆炸啊”
、、、
海門島,大塗州海域,清軍的一艘大型趕繒船,被鄭軍英兵鎮,右協周昂的火炮擊中了。
十幾斤重的大型鉛彈,猶如橘紅色的大火球,咆哮著,摧枯拉朽,撕開鐵皮木頭船艙。
裡麵的水手,兵將,兵械,甲胄,盾牌,全跟豆腐渣似的,紙糊般碎裂,一片狼藉,慘不忍睹。
殘存下來的清軍,五臟六腑翻湧,驚恐驚爆,大難不死,嚇個半死。
驚恐之餘,也都顧不得傷亡,嘶吼著撲滅火苗,擔心發生火災,或是點爆裡麵的火藥箱。
這個年代,所有的戰船商船,都是以木頭為主,最怕的不是中彈,而是火苗火災爆火船。
“蹬蹬蹬”
不一會兒,一個哨長親兵,從樓梯快步跑上來,跑到船首位置,單膝跪地,大聲稟報道:
“啟稟鄭參將”
“啟稟鄂勒布大人”
“船艙中彈,火苗已全部撲滅”
“沒什麼大問題,中彈的地方,高出在水線兩尺”
“還有,就是傷亡,也不是很大”
“死了一個老卒子炮手,傷了兩個綠營兵,還有一個水手”
、、、
說完了,吼完了,這個親兵就低頭不想說話了,擔心主將發飆,女真人砍人。
真他媽的悲劇啊,倒黴蛋,倒黴鬼。
兩家的主力戰艦,相距一裡左右,全是遊擊放風箏,就是遠程對轟,還是移動靶子啊。
對麵的鄭狗子,真他媽的走狗屎運,竟然擊中己方的旗艦,見鬼了。
不過,想想也是正常的,擒賊先擒王嘛,大家都是行家,要乾就坐艦旗艦。
“哼”
船首的左側,是正白旗的前鋒校鄂勒布,滿蒙監軍。
這個老女真,搖搖晃晃,搖頭晃腦,黑著臉冷哼,有氣無力的咒罵:
“乾他娘的”
“天殺的鄭狗子”
“這都能中彈,阿其那,嗶了狗”
“嘔、、”
罵著罵著,這個女真韃子,又帶著一個乾嘔聲。
鋼牙一咬,臉色發狠,趕緊捂著臭嘴巴子,硬生生的,把那個餿隔夜飯,忍著惡心吞回去。
他們是上三旗的人上人,千萬不能吐啊,不能做旱鴨子,更不能在漢將麵前,丟人現眼。
太跌份了,丟死個人,無顏做監軍呐。
“嗬嗬”
右側的參將鄭純,嘴角上揚,咧著個大臭嘴,露出無聲的嘲笑獰笑。
旱鴨子就是旱鴨子,一輩子也改變不了。
這幫狗韃子,彆看陸地上,牛逼轟轟的,一副吊炸天的模樣。
一旦到了海上,戰船上一溜,全部現出原形,兩腳打飄,跟個軟腳蝦似的。
“下去吧”
大手一揮,示意親兵滾蛋吧,沒什麼可彙報的。
海戰嘛,運氣不好,中彈都是很正常的,沒爆船就不錯了,小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