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,辰初四刻8點整)。
同安灣,鱷魚嶼周邊的海域,戰鼓擂擂,炮聲廝殺聲衝天。
火光衝天,濃煙滾滾,近千人的小戰場,全部籠罩在彌漫的硝煙之下。
此時此刻,慘烈的戰場外圍,也飄散著一些小戰船,這些都是漏網之魚,小魚小蝦。
其中,就有一艘清軍的小鷹船,一直遊弋在戰場之外,孤零零的。
船首上的清狗子,就是在第一輪的火船對攻戰中,僥幸存活下來的陳大郎。
所有的戰場,都是一樣的,很難死絕。
戰場上,缺不了莽夫蠢貨,也少不了聰明的老武夫,總能在慘烈的戰場活下來。
“嘿嘿”
盯了一會兒,這個年輕的海盜老武夫,頭裹白布,正趴在圍欄後麵,嘿嘿瘮笑獰笑。
眼神嗜血如刀,陰鷙狠辣,四處觀望,想在裡麵混亂的戰場中,尋找合適的鄭狗子獵物。
聰明的人,就是這樣,躲得遠遠的,不會衝進人多船多的地方,太容易死球了。
“陳頭,你看”
就在這時,陳大郎身後,傳來了一個聲音。
操炮手陶小龜,指著東南方向,三十丈外的混亂戰場,煙霧繚繞,廝殺聲震天。
“那一艘”
“對,就是那一艘”
“怎麼樣,好像是咱們陳將軍的坐艦啊”
“他娘的,太狗了吧,怎麼騎在鄭狗子的戰艦身上了”
“他姥姥的,肯定是玩對對碰,衝撞上去了”
“這下完球了,上麵的桅杆都斷了,肯定跑不掉了”
“他奶奶個熊,肯定是跳幫奪船了,又是人頭戰功啊”
“怎麼樣,陳頭,咱們衝上去,摸一下,說不定能撈到大魚啊”
“嘿嘿嘿、、”
嘿嘿奸笑的陶小龜,眼眸寒光閃閃,病態變態的陰笑,讓周邊的占有,聽的頭皮直發麻。
戰前的時候,急於報仇的施大將軍,可是給出了高額賞賜啊。
這時候,趁亂搞一票,說不定就升官發財了,機遇難得,乾一票就發了。
“啪”
聽到陶小龜的聲音,魔性滲人的奸笑,陳大郎就覺的極度不舒服,回手一個大逗逼,抽了過去。
他奶奶的,年紀輕輕的,整天陰著個死人臉,一天到晚,就知道打炮撈好處。
打完以後,還忍不住的笑罵道:
“淘小鬼”
“你他媽的,是瘋了吧”
“你這是想戰功,想賞賜,都他媽的,想發瘋了吧”
“睜開你的狗眼子,仔細看一看”
“陳將軍的戰船,那是坐艦啊”
“騎在他身下的,那也是鄭狗子的坐艦”
“坐艦啊,懂不懂啊,那他媽的,都是九丈,十仗的主力戰艦”
“咱們的呢,你自己看一看”
“鷹船啊,四五丈的小戰船啊,是小舢板啊”
“這他媽的,這要是衝上去,不是找死嗎,活膩了吧”
“啪啪啪、、、”
一肚子不爽的陳大郎,笑罵過後,又忍不住的,拍了拍陶小龜的腦袋,假意訓斥了幾句。
戰功,金銀雖好,他可沒那個膽子,去摸老虎的屁股。
福建艇船,水艍船,那都是中型主力戰艦,僅次於大熕船的海上怪物。
自己的鷹船,是小戰船的範疇啊,專搞偷襲的便利船,純屬消耗品。
這他媽的,在龐然大物,水艍船的麵前,那就是小舢板,小玩意啊。
“嘿嘿”
感受到哨長的不爽,腦袋上的疼痛,陶小龜嘿嘿一笑,摸了摸白色頭巾,也並沒有生氣。
心中卻是大罵,乾尼瑪的,一天天的淘小鬼,好像自己年紀很大似的。
他奶奶個熊,都是20多歲,也不撒把屎尿,照照鏡子,看看他自己的鬼德行。
當然了,縣官不如現管,哨長就是頂頭上司,在戰場上,掌控生殺大權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