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,巳時一刻9點15分)。
廈門本島西北側,杏林灣,河南山。
“報、、”
一騎快馬,沿著山間小路,遠遠狂奔上來,沒有絲毫的停頓。
騎在上麵的女真傳令兵,背著令旗,一路狂吼亂叫,那是擔心彆人聽不見啊。
“啟稟統領大人”
“同安灣戰事慘烈,施琅總兵的第二波先鋒軍,已經殺下來了”
“潯尾的鄭逆水師,是宣毅後鎮吳豪”
“他的水師船隊,正在向東移動了,應該是移防離浦嶼”
“石湖礁,火燒嶼,下麵的鄭狗子,也正在向北移動,應該是增援上來了”
、、、
吼完以後,這個正藍旗的傳令兵,就不說話了。
吭哧吭哧的,寬厚的胸膛,起伏不定。
這就是騎馬疾馳的下場,來回折騰,上山下山,累個半死,氣喘如牛。
“嗯”
站在小山頭的賴塔,僅僅嗯了一聲,繼續端著長筒望遠鏡,觀看周邊的戰場形勢。
這個老女真悍將,也是憋的住,硬生生的,在這個高處山坡,待了一個多時辰,不動如山。
“嗯”
“下去吧,再探,再報”
察看的差不多了,老武夫擺了擺手,示意傳令兵可以滾了。
河南山,崇山峻嶺,地勢高聳,視線非常不錯的。
傳令兵說的這些情報,大部分的,賴塔都能看到,看不到的,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。
“統領大人”
署參領鄂滿,又要著急了,立馬站出來,小聲提醒一下。
沒得辦法,其他的將校,大部分都是鑲白旗,正藍旗的,早就不說話了,低頭裝死。
鄂滿是正白旗的,也是賴塔的心腹大將,同盟袍澤,肯定要站出來,勸一下啊。
他媽的,眼前的統領大人,確實是憋的住,穩得住啊。
都到了這個時候,竟然還把傳令兵打發走,明擺著,就是還要繼續等下去,不想立刻出兵。
“彆急”
“彆說話,彆再勸了”
“還不是時候,也沒到火候,再等等”
站在前麵的賴塔,繼續一如既往的淡定,頭也不回的,立刻打斷了鄂滿的下一句。
半響後,才慢慢的回轉,看著一臉愁容的老朋友,拍了拍肩膀,大聲說道:
“放心吧”
“這邊的水寨,這要是衝出去,很快的”
“咱們準備的,都是小船,快船,小艨艟,速度更快”
“現在啊,還不到日中呢,大潮水退潮,還有一個多時辰啊”
“等等,再等等,很快了”
“同安灣那邊,施琅漢狗子,也要憋不住了”
“同安灣那邊,咱們是看不見,但戰事肯定慘烈,戰鼓聲,打炮聲,喊殺聲”
“還有啊,鄭狗子的水師,為何要向北移動,肯定為了增援同安灣啊”
“所以啊,咱們再忍一忍,等一等,憋一憋,戰機很快就會出現的”
、、、
叨逼叨逼的,沒完沒了,老辣的賴塔,又望了望同安方向,再次重重的點了點頭。
沒得辦法,手底下,就那麼點兵力,不能衝動啊。
沒看到嘛,下麵的石湖礁海域,鄭軍的水師,一直有人駐守。
這時候,如果衝出去,那就麻煩了,容易被打崩,死傷慘重。
所以說,還是要等,等一個更好的機會,一擊必殺的機會。
反正,鄭逆的水師,已經開始調動了,同安方向,肯定是有點扛不住,才會出現這種情況。
“好了”
“彆糾結了”
“其他的幾路主將,都已經下去了”
“你也是,彆待在這裡了,都下去吧,留下親衛即可”
“出兵的時候,山頭上的戰鼓,就是你們進攻,衝鋒渡海的號角”
“記住了”
“機會就一次,衝出去了,就彆回頭”
“要麼衝過海灣,登陸對麵的灘頭,衝上對麵的崎尾”
“要麼,就戰死在海灣,咱們一起下海喂鯊魚,報效皇恩”
。。。。
廈門本島西側,馬鑾灣,蔡尖尾山。
滿清,靖南王耿繼茂的中軍,繼續駐留在此,觀察周邊的戰場。
不過,為首的耿繼茂,還是老樣子,癱坐在太師椅上,又是假死假寐了半個時辰。
身後,一左一右,滿蒙漢將,分列站立,涇渭分明,誰也不鳥誰。
左側的滿蒙將校,一個個臉色發黑,怒目而視,盯著前麵的太師椅,敢怒不敢言。
右側的漢人將校,則是一個個毫無表示,要麼低頭裝死,要麼抬頭看戲,就喜歡看女真人吃癟。
說實在的,他們這幫人,大部分都是遼南人,出身皮島的將校。
三十多年前,皮島是什麼鬼情況,天底下的人都知道。
他們這幫軍閥軍頭,跟女真人廝殺,也要被明軍陰殺,再往後就是自相殘殺,最後崩盤降清。
說實在的,他們之所以降清,無非兩個原因。
其一,就是無路可走了,大明不要皮島的軍頭了,自生自滅吧。
其二,就是攝於滿清女真人的武力值,白山黑水出來的,確實是很能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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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不,為了活下去,那就隻能跪地磕頭了,投降關外女真人,為求留下一條狗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