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,巳時一刻9點15分)。
廈門本島南麵,小金門西麵,大二擔島。
建平侯鄭泰的中軍,坐艦九桅大紅船,就停留在這裡。
“啟稟建平侯”
“這是延平王的將令”
“延平王說了,不要再磨磨蹭蹭了”
“立刻發兵,增兵,把料羅灣的清狗子,全部乾掉喂鯊魚”
“再從外海北上,配合輔明侯,裡應外合,合力乾掉清狗子李率泰”
“延平王還說”
“要留一個兵鎮,留在嘉禾嶼,赤礁,五沙角周邊海域”
“看守輔明侯的後路,兼顧監視五通對麵的達素中軍,防備狗韃子,狗急跳牆”
、、、
老武夫劉國能,單膝跪地,雙手高高舉起絹帛將令,吼聲如雷,傳達延平王鄭成功的王命。
傳令都是如此,正式的軍令一份,傳令的將軍,最好親口複述一遍,以免出錯了。
建平侯是鄭氏老杆子之一,掌控海上貿易船隊,有錢有嫡係船隊軍隊,是真正的實力派大佬。
劉國能是劉國軒的副將,其實就是小將校,手底下一兩百人,肯定要半跪行軍禮的。
“哎、呦、哎、、”
背著身的老狐狸鄭泰,假模假式的哎呦一聲。
連忙轉過身,放下望遠鏡,雙手托起劉國能,也順手接過王令,朗朗大笑道:
“劉將軍,快快請起”
“搞的這麼正式,老夫何德何能啊”
“放心吧”
“回去以後,請轉告延平王”
“老夫這就出兵,馬上出兵,乾死那該死的李率泰”
“鳴駿,傻愣著乾什麼”
“來來來,給劉將軍酒肉,好好招待一下,不可怠慢了”
、、、
說罷,麵帶笑容的老海盜,招了招手,讓自己的親弟弟鄭鳴駿,招待一下劉國能。
做戲做全套嘛,劉國能是親兵鎮的將領,不看僧麵看佛麵,該做的禮數,還是得有的。
做完了套路,安排人接待了,老狐狸就不管了。
低著頭,打開絹帛,仔細察看裡麵的將令,檢查清楚,有沒有問題,邊看邊點頭。
前麵,站起來的劉國能,更是不敢怠慢,誠惶誠恐的樣子。
不待鄭鳴駿上前,就立馬抱拳,躬身回禮道:
“建平侯”
“你老太客氣了”
“末將還有事,還要繼續傳令,這就不打擾了”
說罷,又對著周邊將校,拱了拱手,重重的點了點頭。
最後,再轉身快速離去,走下樓梯,去找自己的探哨船。
他是親衛鎮的將校,理應跟各鎮軍頭,保持一點的距離,否則不會有好下場的。
更何況,給鄭泰傳令,隻是其中之一。
他這個傳令將校,還得繼續前往東北方向,給大嶝島的輔明侯傳令,要反攻反殺圍頭灣。
“嗬嗬”
看著快步離去的劉國能,鄭泰嗬嗬一笑,搖頭不以為意。
隨手,把王命交給心腹蔡鳴雷,示意他也看一看。
“嗬嗬”
“鳴雷啊,蔡兄啊,你看看”
“延平王,就是霸氣啊,一出手,就是兩個鎮啊”
隨即,停頓了一下,看了看鼓浪嶼,澳頭和大嶝島方向,又看了看劉國能離去的方向。
半響後,重重的點了點頭,繼續開口道:
“這個劉國能”
“倒是蠻謹慎的,茶水都不敢喝,這就繼續上路了”
“看他去的方向,應該是去大嶝島,小嶝島那邊,是給輔明侯傳令”
“看來啊,延平王是下了決心,要搏命了,開始全麵大反攻了”
“哎”
“也好,遲早要打的,遲打不如早打,再拖下去,也不是辦法”
“咱們這邊,問題倒是不大”
“就是不知道,海門島,同安灣,到底是個什麼情況,能不能扛住啊”
“這要是扛不住,本島就危險了,尤其是北麵的同安灣”
“狗日的清狗子,大叛賊施琅,不得好死的狗玩意”
“哎、、”
唉聲歎氣的建平侯,扶著木頭圍欄,遙望北麵的同安灣,眼神裡全是憂慮。
這都是共識了,都知道海門島和同安灣,是最危險的地方。
尤其是同安灣,大叛賊施琅,精通海戰,悍勇不怕死,又是鄭氏的血仇死仇,難搞的很啊。
他鄭泰,即便是對鄭成功,再多的意見,也要考慮鄭氏的老巢,擔心被施琅突破了海防。
說實在的,有一句話,他也不敢說。
這個點,才剛開始啊,潮水也就退了一半,全軍大反攻,有一點點早啊。
但是,王命不可違,延平王,霸氣嚴苛,不講情麵,鄭泰心底裡,還是蠻害怕的,發怵啊。
“建平侯”
“放心吧,沒事的”
旁邊的心腹謀士蔡鳴雷,放下手中的將令,轉交給旁邊的鄭鳴駿,再適時的安慰了一句。
“西北麵”
“延平王,已經放了五個水師兵鎮”
“高崎,崎尾,蟹仔寨,五通,也有五個兵鎮,負責灘頭岸防”
“尤其是最危險的高崎,是右虎衛陳鵬,都是以一敵十的猛將悍卒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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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施狗子,即便是上岸了,那也是被虐殺的命”
頓了一下,蔡鳴雷再停了一下,看了看料羅灣,圍頭外海方向,陷入了沉思中。
半響後,才點頭鄭重的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