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和看著他這副模樣，眉頭擰成了疙瘩，眼神裡的厭惡毫不掩飾，像在看一堆肮臟的垃圾。
他嫌惡地轉過頭，不願再看樸政民墮落的樣子，曾經的警察局長，為了攀附權貴，不僅濫用職權、栽贓陷害，還染上毒癮，早已淪為李瑉豪的傀儡，可笑又可悲。
樸政民顧不上在意永和的態度，快速吸食完粉末，幾秒鐘後，他的身體不再顫抖，頭疼也緩解了不少，眼神卻依舊帶著幾分恍惚的亢奮。
他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警服，走到永和麵前，態度瞬間從之前的囂張變成了卑微的討好，甚至刻意放低了姿態：“永和哥，我想通了，就按你說的辦，現在就去放永泰，錄音、指證李瑉豪，我都配合。”
他搓了搓手，語氣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：“你看，我也是被李瑉豪逼的，他拿我家人威脅我，我才不得不幫他做事。這次我幫你扳倒他，也算是戴罪立功了。如果改日你當選了總統，希望你能彆忘了小弟，給我條改過自新的活路。”
這番話裡的諂媚，聽得永和一陣惡心。
他冷冷地瞥了樸政民一眼，聲音沒有絲毫溫度：“先把該做的事做好，彆想著討價還價。如果你真心悔改，我會考慮；如果你還想耍花樣，後果你清楚。”
樸政民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卻不敢反駁，隻能連連點頭：“是是是，永和哥說得對，我一定好好配合，絕不敢耍花樣！”他生怕永和反悔，轉身就往門口走，走到門口時又停住腳步，回頭問道，“那……那枚紐扣裡的視頻，你能不能先暫時保管好，彆讓媒體知道？”
“等你把永泰安全送出來，我自然會處理。”永和的語氣不容置疑，“現在，立刻去辦正事，彆浪費時間。”
“好！我馬上就去！”樸政民像是得到了赦免，快步走出辦公室，連門都忘了關。走廊裡很快傳來他吩咐警員釋放永泰的聲音，還夾雜著對親信的嗬斥，顯然是想儘快完成永和交代的事，爭取寬大處理。
永和看著他匆忙的背影，眼神裡沒有絲毫放鬆，他太了解樸政民這種人，貪生怕死又趨炎附勢，不到最後一刻，絕不能相信他的承諾。
特彆審訊室的燈光慘白刺眼，永泰被綁在鐵質椅子上，嘴角掛著血跡，襯衫早已被汗水和血漬浸透。
蘇隊長握著警棍，臉色猙獰地站在他麵前，剛才那一棍狠狠捅在永泰的肚子上，讓他疼得蜷縮起身子，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，卻依舊咬著牙，一聲不吭。
“還嘴硬？我看你今天是不見棺材不落淚！”蘇隊長說著，舉起警棍就要再次落下。他受樸政民指使，要在24小時內逼永泰認罪，眼看時間過大半，永泰卻連一句軟話都不肯說，早已沒了耐心，隻想用暴力撬開他的嘴。
“住手！”
一聲厲喝突然從門口傳來，樸政民快步走進審訊室，看到眼前的場景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
他一把抓住蘇隊長的手腕，用力將警棍奪下來，狠狠摔在地上，警棍撞擊地麵發出“哐當”的脆響，在寂靜的審訊室裡格外刺耳。
“誰讓你對他使用私刑？！”樸政民的怒吼聲震得人耳膜發疼，他指著永泰身上的傷痕，眼神裡滿是怒火，“我不是讓你隻做口頭詢問，不準動刑嗎？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！”
蘇隊長被他吼得一愣，手裡的動作僵在半空，臉上滿是錯愕：“局、局長，您不是說要儘快讓他認罪嗎？這小子油鹽不進，不用點手段，他根本不肯開口啊！”他以為樸政民隻是做做樣子，沒想到會真的動怒，畢竟之前樸政民對證人動刑，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“我說的是讓你詢問，不是讓你濫用私刑！”樸政民上前一步，一把推開蘇隊長，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，“還愣著乾什麼？快給張先生解開手銬！要是耽誤了大事，你擔待得起嗎？”
蘇隊長徹底懵了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從“嚴刑逼供”到“尊稱張先生”，不過短短幾分鐘，樸政民的態度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？他看著樸政民陰沉的臉色，不敢再多問，隻能快步走到永泰麵前，掏出鑰匙，手忙腳亂地解開他手腕和腳踝上的手銬、腳鐐。
金屬束縛脫落的瞬間，永泰的手臂和腳踝已經勒出了深深的紅痕，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，抬頭看向樸政民，眼神裡滿是疑惑，他實在想不通，這個一心要栽贓自己的警察局長，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。
樸政民避開永泰的目光，心裡卻在打鼓，他不敢告訴永泰，自己是因為被永和抓住了把柄，才不得不釋放他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：“張先生，之前是我們誤會了你，經過核查，三浦碼頭的命案與你無關，現在正式撤銷對你的指控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誤會？”永泰冷笑一聲，聲音沙啞卻帶著嘲諷，“用警棍逼我認罪，這就是你們的‘誤會’？樸局長，你這出戲，唱得也太假了。”
樸政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，卻不敢反駁。現在的他，根本沒有底氣和永泰叫板。他隻能強裝鎮定，對蘇隊長說：“還不快送張先生出去！順便把張先生的個人物品還給他！”
蘇隊長連忙應下，上前想扶永泰，卻被永泰一把推開。
永泰撐著椅子，慢慢站起身，雖然身體虛弱，卻依舊挺直了脊背，一步步向門口走去。
警局二樓的過道光線昏暗，永和靠在牆邊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錄音筆，耳朵始終留意著審訊室的動靜。
當沉重的腳步聲從走廊儘頭傳來時，他立刻直起身，目光穿透陰影，隻見永泰踉蹌著走出，襯衫上的血漬已經發黑，嘴角的傷口還在滲血，每走一步都要扶著牆，顯然在審訊室裡受了不少罪。
“永泰！”永和快步衝上前，一把扶住弟弟的胳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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