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惡！”高多美低聲罵了一句，語氣裡滿是不甘，“沒想到張永和的應變能力這麼快，竟然沒讓我們的人占到半點便宜！”她原本以為，拋出“榮悅集團與和聯勝有關”的黑料，至少能讓永和陷入輿論爭議，打亂他的拉票節奏，卻沒料到兩人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危機，反而讓《都市報》成了眾矢之的。
更讓她不安的是另一件事。
高多美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李瑉豪，語氣裡帶著幾分疑惑與焦慮：“還有，樸政民不是已經把‘證據’交給張永和了嗎？按道理，張永和拿到證據後，應該立刻找媒體曝光，借著這個機會攻擊你才對，可他到現在都沒動靜，會不會中間出了什麼差錯？樸政民沒按計劃來？還是張永和發現了證據有問題？”
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：“如果樸政民出了紕漏，或者張永和察覺到是陷阱，那我們的‘將計就計’就全白費了，甚至可能被張永和反過來利用！要不要現在聯係崔敏，讓他去問問樸政民到底怎麼回事？”
李瑉豪卻顯得異常平靜。他靠在沙發上，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雪茄，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，看著永和在台上意氣風發的模樣，眼底沒有絲毫波瀾。聽到高多美的話，他緩緩抬起頭，聲音低沉而冷靜：“不用急，再等等。”
“等？”高多美愣了一下，有些不解，“現在都什麼時候了，還等什麼？萬一真出了差錯，我們之前的部署就全亂了！”
“張永和不是傻子，他拿到證據後，不會立刻就用。”李瑉豪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雪茄，語氣裡帶著十足的把握，“他肯定會先讓技術人員檢查證據的真實性，確認沒有問題後，才會找合適的時機曝光，畢竟這是能徹底扳倒我的關鍵籌碼，他不會冒險。我們現在急著聯係崔敏，反而容易打草驚蛇，讓樸政民露出馬腳。”
他頓了頓，繼續說道：“而且，就算張永和暫時沒發現證據是假的，他也需要時間策劃，什麼時候曝光、通過哪些媒體曝光、怎麼最大化輿論效果，這些都需要時間。我們現在要做的，就是耐心等著，等他把‘證據’拋出來的那一刻，再給他致命一擊。”
高多美看著李瑉豪胸有成竹的樣子，心裡的焦慮稍稍緩解了一些，但還是有些不放心：“那樸政民那邊……要不要讓崔敏再敲打他一下？確保他不會出問題。”
“崔敏會處理好的。”李瑉豪淡淡開口，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，“樸政民的家人還在我們手裡，他不敢耍花樣。而且，崔敏比我們更清楚該怎麼做，他不會讓計劃出紕漏的。”
說完，李瑉豪重新將目光投向電視屏幕，眼底閃過一絲冷厲：“現在，就讓張永和再得意幾天。”
首山郊外的靜修莊園，與其說是“莊園”，不如說是一座隱秘的囚籠。
深秋的落葉鋪滿庭院，卻聽不到半點人聲，隻有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在門口來回踱步，眼神警惕地盯著四周。莊園深處的一間房間裡，窗簾拉得嚴嚴實實，隻留下一絲縫隙，微弱的光線照在床邊的老人身上，那是從北國引渡回來的李星銀。
曾經意氣風發的南國三巨頭之一，如今卻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。他坐在輪椅上，眼神空洞地盯著前方，嘴角偶爾會不受控製地流出口水，身上穿著寬大的病號服，顯得格外臃腫。
一個護工正拿著勺子，小心翼翼地給他喂粥，可他隻是機械地張嘴、吞咽，沒有任何表情，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。
“李老，該吃藥了。”護工遞來一杯水和幾粒藥片，李星銀依舊機械地接過，仰頭吞下，全程沒有說一句話。隻有當護工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時，他才突然渾身顫抖起來，嘴裡含糊不清地重複著：“我錯了……彆打我……李瑉豪……饒了我……”
這就是李瑉豪的王牌，自從李星銀被引渡回來，他就沒打算讓這位“好兄弟”有好日子過。他請了所謂的“心理醫生”，實則是專門調教人的打手，日夜用恐嚇、藥物折磨李星銀，硬生生把一個清醒的老人，逼成了隻會重複固定台詞的“機器”。
後來，醫生診斷李星銀患上了“老年癡呆”，生活不能自理，這正是李瑉豪想要的結果。
“李部長，李老今天還是老樣子，隻會說那幾句話。”保鏢走進房間，低聲向電話那頭的李瑉豪彙報。
電話裡傳來李瑉豪冰冷的聲音：“繼續盯著，彆讓他出任何意外。藥物按時給，確保他不會清醒過來，但也彆讓他死了，他還有用。”
掛了電話，李瑉豪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，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他不是沒想過弄死李星銀，畢竟這位曾經的對手知道太多他早年的黑料。但他忍住了，因為他清楚，活著的李星銀，比死了的更有用。尤其是現在，他的民調因為首山警局栽贓永泰的事件，已經稍稍落後於張永和，這個時候，李星銀就是他逆轉局勢的關鍵。
“拉票行程已經安排好了，明天上午去慶尚道，下午去釜山，後天回首山。”高多美拿著行程表走進來。
“嗯。”李瑉豪轉過身，拿起桌上的民調報告，上麵顯示永和的支持率比他高了三個百分點，“現在民調落後，正好需要一張能徹底打垮永和的牌。李星銀就是那張牌，等到最後的辯論時，我會讓他‘突然清醒’，在媒體麵前‘指證’永和當年挪用公款、勾結黑勢力，甚至‘承認’自己的罪行都是張永和教唆的。到時候，就算永和有一百張嘴，也說不清。”
辦公室裡再次恢複平靜，隻有李瑉豪的目光裡，閃爍著誌在必得的光芒。
他看著桌上的行程表，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在競選成功後，站在領獎台上接受歡呼的場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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