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婉剛喝口茶,便聽見了後門響起了一陣腳步聲。
她忙站起身迎上前,“寧三爺,好久不見,您老身體還好吧?”
“哈哈,談不上好不好,反正死不了!”
寧三爺笑嗬嗬地應了聲,他雖然看不見,卻能通過聽判斷符婉的位置。
“小符同誌最近怎麼樣?我怎麼聽著,你這是帶了新朋友過來?”
“哈哈,是我表哥和我的朋友。”
符婉說完,葉林和方敏齊齊跟寧三爺打了聲招呼。
寧三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,臉上難得有幾分笑意。
“挺好,難得我這院子裡有這麼多人。阿福啊,你去訂桌飯菜,中午讓小符同誌幾個留下來吃飯。”
秦福應了聲,轉身去吩咐其他人,寧三爺是個直白的,坐下沒多久便饒有興趣的看向符婉。
“我聽阿福說小符同誌給我帶了禮物,是什麼好東西?”
“難不成你又找到龍涎香了?”
符婉聞言也是無奈,這寧三爺,可真是對龍涎香愛得深沉。
“龍涎香沒遇上,就是點家裡的土特產,希望三爺彆嫌棄!”
寧三爺麵上遺憾,但還是笑著搖搖頭,“不嫌棄,怎麼會嫌棄。
想當年我下放的時候,什麼土特產,那都是金疙瘩,也是那時候,我才體會到窩窩頭和紅薯飯有多好吃。”
“紅薯飯?您當年下放到哪了?”
符婉有些好奇,符明幾人也來了興趣。
當年符家村也來過幾個下放的老人,隻不過那時候符婉符明也就十歲不到,這會兒也記不太清了。
隻記得他們不怎麼跟村裡人來往,老村長雖然不會為難人,但也得聽安排,讓那些下放的人每個禮拜去祠堂批鬥。
那時候符婉符明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樣,後來刮台風,那些人住的房子塌了,有兩個年紀大的被土磚砸了,永遠地留在了符家村。
其他的人在平反後就回去了,前幾年還回來過,甚至還給老村長和符大爺帶了兩瓶好酒。
其實在那個年代,他們下放符家村的已經算幸運的,不少跟他們一樣被下放到其他村的,不僅被村民們欺負,還吃不上飯,幾年的搓磨下來,人也不行了。
甚至等不到平反,就變成了小土包,再也回不了故鄉。
符婉還記得當年村裡也有孩子學其他村的,追著那些老人後麵扔石頭,喊臭老九。
好巧不巧被符大爺看見,當即便罵了那群孩子一頓。
村長見著也沒說什麼,隻是轉頭擰著眉便喊了全村人開會。
符大爺當過兵,老村長也給前線送過物資。
倆人的觀點一致,那就是不管外麵是什麼安排,那些下放過來的都是華國人,大家夥不能隨便欺負人。
所以即使有批鬥會,那也是例行公事,符老村長從不克扣他們的工分,那些下放的老人也懂得好,偷偷寫了教材,讓村長安排知青給村裡的孩子上掃盲班。
這也是為什麼符婉符明那一輩有不少人讀了書,文化程度比附近村的人好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