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後來,本將又去了九裡山,大倫寺早已充滿了銅錢氣,再不複昔日的靈秀。”
“師父已經死了,住持和尚的腰越來越大,不像個僧人,倒像個市儈的商人……哈哈哈!”
“山還是那座山,但已經沒了過去的味道。那裡沒有本將的痕跡了……”
聞言,趙王周雲沒有回頭,他聲音冰冷道。
“所以,你毀了大倫寺,屠光了裡麵的僧人?”
“哈哈……”上官虎力量流失,雙手耷拉在身前,鮮血淋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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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笑了,笑的癲狂,良久後,才歎息道。
“毀寺是必須的,僧人不納稅,徐州人口凋零,還大量聚集在僧人門下,豈能不殺。”
“那你們為何不直接說……何必要繞一圈?”
這句話是李義說的,他眉頭緊皺,麵帶疑惑,
不理解上官虎跟了然明明乾大好事,卻要做成惡人的模樣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!”
河畔老樹,上官虎說了很多。
不納稅的是一個集團,是數萬人的官員集團。
那股力量何等恐怖,誰敢說改革,就是誰死。
大楚律,五品以上官員田地不繳納賦稅,僧人等方外人士也不納稅。
僧侶之害,在徐州郡尤為突出,
浮情之人,苟避徭役,妄為剃度,拖號出家。
更有佛家勢力,為錢財大肆掠奪。
造寺不止,枉費財者無數,度人不休,免稅租庸者數萬,
是使國家所出加數倍,所入減數倍。
危害巨大,想改卻不行,千難萬難。
那就隻能是同流合汙了,徐州上官氏采取極端的做法,以惡製惡。
這種思想的流傳,也是徐州軍團想要殺死一切的根本原因之一。
上官虎跟了然受過大楚官僚的迫害,但他們對徐州治下的民眾無話可說。
在他們統治的這二十多年間,先後解決了佛寺問題、耕地兼並、官僚貪腐,
正是因為做了事實,徐州才爆發蓬勃生機,成為大楚最富庶的郡城之一。
正是有了這份根基,徐州上官氏才有爭奪天下的可能性。
他們解決耕地兼並的手段很粗暴,那就是殺光地主,全部兼並到上官氏麾下。
解決官僚腐化問題也很簡單,那就是比他們還腐化,壓榨他們到破產,
連官都沒了,自然也就沒有貪腐了。
“上官將軍叫周某來,不會是聽歌功頌德吧?”
趙王周雲負手而立,聲音依舊冷厲。
在他眼裡,無論上官虎還是了然,都是必殺之人。
就算雙方仇恨都不提,光太原城那幾十萬冤魂,就足以要他們兩人的命。
“哈哈……”上官虎笑了,笑的解脫。
“當然不是,周雲,能答應本將一件事否?”
“好好對待徐州的子民,我死後,他們不會威脅到你。”
不知何時,張縣雨停了。
陰雲散去,陽光灑在周雲的山文玄甲之上,鱗光熠熠。
大楚趙王轉身,鄭重行楚禮道,
“上官將軍高義,棄守張縣,對得起徐州,也對得起大楚。”
張縣城池高大,內中一萬多精兵,
真要是攻城,得打到什麼時候去。
若是圍城,張縣多少糧草,周雲還能不知道,足足一年多的量。
十幾萬大軍在這裡守一年,那河南戰場得多少變數,
大楚統一中原的時間,將大大延後。
“本王一言九鼎,徐州子民,五年之後,與北疆楚人無異。”
“哈哈……那本將就放心了。”
陽光灑在上官虎雄壯的身軀上,他氣血耗儘,油儘燈枯。
此刻,麵朝雲海中的朝陽,上官虎笑道。
“周雲,有個秘密告訴你,梅朝遠跟楊雙,是因為這件事,才被皇帝殘害。”
風吹蒼穹,陰雲散去,
陽光灑在河畔老樹,寧靜而安詳。
上官虎聲音很小,說出的事情,卻令身旁的李義眼神恐懼,頭皮發麻。
“這個秘密,本王知道,天威上將軍梅朝遠,很早就告訴我了。”
“那也正常,雲都山城都是梅家舊部,想必他也不希望你死。”
“周雲……你走吧,本將想安靜的離開。”
張縣河畔,旗幟如林,馬蹄雷動。
趙王周雲眼眸閃過異色,他身覆玄甲,身體隨著寶馬阿流斯起伏。
遠方,一縷陽光灑在河邊老樹上,
一個雄壯的身影漸漸躺平,沒了動靜。
武川臥龍仰頭長歎,最後看了一眼上官虎,
他拉起韁繩,頭也不回的離去。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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