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,啪!!”
兩聲戒尺音,打的桌台書本抖動。
女先生冷喝了這些學生,上課不聽,講這些東西就賊積極。
三番訓斥後,女先生嗬斥了班頭,叫他管好學堂。
隨後緩緩走出了教室,去教訓楊延了,隻是她的左腿似乎有異,發力不協調,可能是個跛子吧。
楚興城,官府學堂。
院子裡的幾棵大榆樹下,楊延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,
將肉罐遞給女先生,並將另一份油紙打開,一股香氣飄散出來,裡麵是城外最出名的叫花雞。
“楊哥,你不用每次都送這些東西,喜兒已經說了,配不上你。”
“喜兒聽老兵卒說,有幾家權貴嫡女都等著和你相會,喜兒怎麼能耽誤你呢。”
繡花鞋踩踏樹葉,喚作喜兒的教書先生,身上有股獨特的書卷氣,那種氣質寧靜而安詳。
這跟楊延澎湃而洶湧,帶著軍人鐵血的氣質,形成鮮明對比,
聽到這些話,楊延就像個委屈的大漢,想說又不敢說,憋著嗓子道,
“那……那是她們一廂情願,咱楊延是個粗人,配不上那些貴胄,就能配得上你。”
榆樹下,氣氛有點微妙,
這話聽著像好話,但就感覺怪怪的。
女教書先生似乎有點生氣了,她小心的坐在一旁的木凳上,合上了油紙,頭彆到了一邊去。
“怎麼……不好吃嗎?”
“沒有,等下給孩子們吃,喜兒配不上你,你走吧。”
樹林裡,木凳上,喜兒的脖頸就像白雪一樣,讓楊延看的入迷。
雖然喜兒斷了一條腿,用了武川鎮的假肢,走路有些不協調,外人看來,算不得良配。
但楊延打從在突厥人手裡,救下這個中原書香小姐後,就認定了她。
興許是氣氛太尷尬了,建安軍大將緊張的手指都快捏出汗了。
某一刻,楊延眼神裡忽然閃過凶獰,
他大步而去,在喜兒疑惑的目光中,走到她的眼前,聲如洪鐘道。
“喜兒,咱楊延稀罕你,我要娶你回去當正妻,你今天給句話,同不同意?”
木凳上,喜兒剛想開口,就被楊延阻止了。
“咱隻問你同不同意,其他的彆說,至於你說配不上咱,咱不嫌棄你就是。”
“咱本來不想說的,但大軍已經在篩選家中獨子了,這次軍令是守河原,咱不知道能不能回來。”
“若是不能回來,咱也要死的明白,你同不同意,給句準話!”
楊延語氣很凶,聽到前半段,喜兒本來是有些生氣的,
可聽到後半段,喜兒眼淚刷的就下來了。
軍中抽離獨子,還是去守河原?這打的是什麼仗,她還能不知道。
河原,那是個鬼地方,在定襄城八十裡外,楚國五十萬大軍就是在那裡敗的。
楚興城外,一支雄壯的軍隊正在校場集結。
旗幟連綿,軍卒凶悍,盾甲長矛,泛著寒光。
此刻,不少兵卒已經開始起哄了,他們被莫名其妙叫了出來,
得知是現在離開後,大夥都眼眸赤紅,不接受兵司的命令。
“多少場生死戰都過來了,怎麼就獨子離開,那不扯蛋嗎?老子已經有後了,對得起老王家。”
“媽的,老子也要去,不行叫我表弟過繼一個,叫我走就是不行。”
……
步一營是最純正的武川子弟兵,當年他們是雪林三支步卒合一建立的。
他們一直是北疆無可爭議的最強步兵,這些年多少風霜雪雨都走來了。
正當營地校場,大夥爭論不休時,
一位身軀凜凜,威風赫赫的將軍,甲胄砰砰作響,大步流星而來。
“叫什麼,叫什麼!是軍令就聽,一個個跟娘們一樣,扭扭捏捏?”
步一營戰旗下,楊延目光如炬,跟樹林裡憨厚的大個子,完全是兩個人。
十四個戰營裡,主將擁有強大的威望,楊延在跟主簿團合計後,酌情留下了一批。
對於那種無後的獨子,二話不說,直接趕去楚興城郡兵報到。
大將一來效果明顯,否則還真壓不住這些驕兵,
隨著登記開始,隊伍排成了長龍,軍營裡漸漸踏上正軌。
某一刻,楊延正在偷偷笑著欣賞平安符時,一個武川傳令兵卒來了。
“啟稟楊將軍,有崔先生的書信。”
“哈哈,中書啊!這小子終於想起我了。”楊延笑嗬嗬的打開書信。
今天真是運氣好,攻克了一座城池不說,崔兄弟也來信了。
可楊延的笑容隻持續了一瞬間,隨後便是如同火山般的憤怒。
崔中書竟然要他保留精兵,回中原享受榮華富貴,做什麼二品將軍……
雪林書生選擇了楚人的富貴,背叛了趙人的理想。
楊延氣笑了,他將楚紙捏的粉碎,
隨後拔出武川製式短劍,將內袍割下一塊,咬牙切齒道。
“把這個帶過去,跟那個送信的人說,今後楊延沒有崔中書這個弟弟了。”
“下次見麵,楊延跟他就是仇敵。”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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