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百年的迷霧,令周雲看不清當年的真實情況了。
如今,隻能從大楚少量的文獻中發現,魏軍當年實際打的很難,勝負都是一線之差。
隻能說,天不佑漢吧。
劉備荊州集團統禦益州,政權先天不足。
這是一道無解題,如果不管荊州利益,那麼劉皇叔就會失去本部力量。
如果不管益州利益,那益州本土士族就不會支持皇叔。
天下熙熙,皆為利攘。
滾滾大勢,人人都置身其中,皆不可逃。
就像此刻,邊鎮豪強都追隨周雲,大楚兵將,基本都跟隨項濟。
他們其實也沒有選擇的機會,那邊利益大,他們天然選擇誰。
幾十裡洛陽,燈火通明,帝都鼎盛,古未有之。
遠方,瓊宇樓頂,五盞仙女花燈大亮,
橘黃巨燈下,延慶坊,宛如仙境。
地上瓊宇樓,天上瑤池女。
如今,趙家主靠著瓊宇樓,可謂是日進鬥金。
正當趙王周雲感慨趙家富裕,欣賞瓊宇樓時,他餘光瞄了一眼,不禁咦了一聲。
聽見聲音,賈平慶就跟受驚的貓一樣,假意詢問道。
“趙王,可是夜裡風寒呢?”
阿流斯之上,趙王周雲掃視一圈後,嬉笑道,“些許些許,不算事。對了,本王記得,今晚應該是崔浩守宮吧。”
“是…是的,咱出來那會,見到了江統領。”
宮裡一般隻有崔浩、江祿,不管是誰,賈平慶兩個都說。
賈平慶打了個哈哈,見趙王不再言語,他也就不多說了。
隊伍一路前進,賈公公帶來的兩百甲兵,一直小心翼翼的跟著趙王。
走過長寧街,走過昭寧坊,進入洛陽中道後,前方幾百步,就是白虎門了。
過了那扇銅釘紅漆巨門,裡麵就是皇城了。
洛陽大道上,忽然,巨大雜毛馬王阿流斯停了,
周雲眼眸深邃,耐人尋味的說。
“今日不是崔浩,也不是江祿,皇宮是左右牛衛南野。”
“賈公公,你我北疆數年情義,今日該道彆了。”
“漢初當年,呂後是不是也這樣召的韓信?”
聞言,賈平慶慌了,雙腿顫抖,不自覺的跪下。
他哭泣的嘀咕:他們用咱侄子威脅,周雲,咱家對不起你。
正當賈平慶跪地時,長街之上,劇變爆發。
不知何時,忽然湧現出上百名弩手,
他們手持連弩,射出破甲箭,配合大將秦寄,
頃刻之間,二百兵卒倒在血泊中。
賈公公帶來的這些兵卒,都是新訓練的,
周雲先前掃視一圈時,發現沒有一個熟麵孔,他就知道不是禁軍了。
崔浩、江祿麾下有大量項濟河內郡的護衛,趙王周雲絕對能找到一兩個熟人。
此刻很明顯,這是曆山大軍。
雖然也是訓練有素,但畢竟上戰場少,慌亂之中,一點抵抗力沒有,白瞎了這麼好的兵備。
洛陽長街,柳樹依依。
七八個黑衣兵卒拿來了趙王的甲胄兵器,
山文玄甲、三羽赤盔、饕鬄兩刃槊。
馬王阿流斯興奮的揚起蹄子,趙王周雲橫槊踏馬,隨著戰馬起伏,好一員大楚驍將。
這一刻,周雲居高臨下,威風赫赫,就像一把銳利無比的劍。
屍體一片的長街上,四名武川鎮兵卒迅速趕來,他們先後稟報情況。
“啟稟趙王,洛陽各部已經行動,但皇城司似乎提前動了,暗衛損失不小。”
“啟稟趙王,李保將軍的精兵接到情報,已經行動。但統領提醒,河洛楚軍太多,血戰難度太高。”
“啟稟趙王,王府兩位娘子在集結家眷,計劃火燒王府後,暫時撤離洛陽。”
帝都洛陽。
黑夜長街。
趙王跨馬而立,一道道命令下發,武川鎮的戰爭機器瞬間啟動。
良久後,周雲才將目光朝下,看了一眼賈公公。
“賈平慶,本王不願當韓信。看在往日情分上,今日饒你一命。”
“將這個東西,帶給項濟。從此之後,本王跟他就是陌路了。”
馬蹄清脆,長街回蕩,趙王府數百人離去,消失在黑夜。
蒼穹,二十四座望樓,敲響了鐘聲,洛陽戒嚴了!
各地的喊殺聲、咆哮聲,漸漸傳到癱軟的賈平慶耳中。
某一刻,賈公公打開了趙王留下的雕獸檀木盒子。
奇怪,還以為是什麼寶物呢?竟然是一柄陳舊的劍。
直到仔細觀看,賈公公才想起來,這是他當年在北伐楚軍中摸來的。
可這柄劍,後來又被另一個人摸走了。
黑夜中,賈平慶笑了,笑的癲狂。
“伴君如伴虎,伴君如伴虎啊,哈哈!”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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