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風呼嘯,飛雪漫天。
定襄與河原之間,哲林人的草場上,
趙國雄兵與突厥大軍殺的難分難解。
這是一場兵力懸殊的戰役,趙國僅有四萬餘人,
突厥國本部就有二十萬,更彆提各部落騎兵,突厥人在哲林草場的總兵力,不下於三十萬。
趙國李宣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高台上,
不停示意傳令兵揮動令旗,傳達軍令。
遠方,趙國十四個軍陣變幻無窮,在鋪天蓋地的突厥大軍中,竟然屢屢取得先機。
二十萬突厥主力軍,此刻竟然沒有拿下趙國的四萬兵馬。
王右寧手持镔鐵大槍,立於大纛之下,
他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李宣,後者眉頭緊皺,麵容痛苦,額頭上全是汗珠。
王將軍有些害怕,大軍團對陣,消耗太大,
年輕的大政官,已經高強度指揮了數個時辰,他擔憂李宣的身體抗不住啊。
戰場之上,突厥人訓練的北疆式步卒已經上場了。
八個方陣壓上來,正好對應趙國的八個鐵甲陣。
同樣的大盾長矛,同樣的狼筅弓弩。
雙方鐵盾碰撞,長矛對拚,弓弩亂飛,
兩股洪流一接觸,就是殘肢斷臂的海洋,整個戰場以盾牆為界,升起血霧。
此刻,戰場上,沒有任何陰謀詭計,
隻有血與火的碰撞,意誌與意誌的搏鬥。
一名趙國大盾手肩膀頂住大盾,他怒吼著用力,可對麵的撞擊力太強了。
一波又一波,這名趙國兵卒漸漸感覺到肩部鮮血淋漓,
某一刻,一支長矛正好刺進了他的甲胄縫隙。
力量正在快速流逝,可戰場生死關頭,趙兵怒吼咆哮,意誌驅使他用儘最後的力量,死死頂住大盾。
軍陣中,長矛手拿著帶血槽的製式長矛,仔細聆聽隊官的節奏,在盾牆轉換間瘋狂突刺。
兩大軍團對刺是殘酷的,他們的軍陣不能亂,
有時候就像是突厥人與趙人,回合製一刀一刀的砍,就看誰先倒下。
儘管前方血肉橫飛,但此刻前方的殘忍,遠遠比不上後方弓箭手。
雙方弓箭互射,雖然趙國有盾手,
但如此高強度的對攻下,怎麼可能給弓箭手躲盾牌的機會。
趙人的弓弩兵,上弦拉箭,命令一到,頂著箭雨,生死互射。
趙兵沒有退路,一旦哲林草場戰敗,趙國就將毀滅,父老鄉親將被突厥人踐踏。
他們女兒將被草原異族蹂躪,妻子成為奴隸,父母兄弟死於非命。
這是鐵血趙兒決不允許的事,他們要用生命築起鋼鐵長城。
“咚!!”
“咚!!”
“咚!!”
戰場之上,
趙國將台,
李宣笑了,這一刻,他終於輕鬆了。
他在幾十裡草場擺下八卦陣,以四萬軍隊鏖戰突厥主力,這是一場決不能敗的戰役。
若是敗了,趙國基本隻有滅亡的份,
但就算勝了,也隻是告訴突厥人,定襄城的趙國力量,非同小可,算是局部的一場勝仗而已。
“突厥人的步卒怎麼回事?不是說練了兩年,就這實力?”
李宣身前,王將軍見八個突厥方陣被漸漸壓製,
此刻甚至出現一麵倒的屠殺,他不禁對敵軍的力量,表示懷疑。
聞言,北疆大政官李宣,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道,
“那要看跟誰打,若是跟楚軍打,那自然是精銳。”
“但在此刻,跟哲林草場的趙軍打,那誰來都一樣,咱們給它打趴下。”
“宣小子,為……為什麼?教教老夫唄。”王右寧就像是雞賊的偷師者,打算默默記下關鍵。
最近他跟李宣待久了,聽人說在寫一部兵書,很需要李宣的經驗。
李宣的回答很簡單,八個字。
驕兵必敗,哀兵必勝!
突厥國雖然有幾十萬大軍,但他們自覺勝利在握,想的都是分功勞,
所以生死對拚,他們本能的覺得劃不來。
反觀趙軍,絕無退路,隻能為父老拚死一搏。
一人拚命,十人不敵,
趙軍悍不畏死,突厥人沒有做好血戰到底的準備,自然是被壓製的很慘。
點將台上,王右寧恍然大悟,
原來如此,難怪李宣敢出城乾一架,敢情不是盲目出擊啊。
遠方,地平線上,塵土飛揚,數條翻滾的土龍,奔騰而來。
對麵金帳行宮,蕭成章變陣了,
步軍已敗,陣型已亂,再打下去,損失慘重,且毫無意義。
騎兵衝鋒?!
將台上,王右寧不禁冷笑:
這些騎兵上午都不行,被八卦陣快打到崩潰了,
這會來,自然也是死路一條。
將台上,李宣眼神微變,淡然叫傳令兵,揮舞令旗,傳達軍令。
戰場之上,鼓聲如雷,號角嗡鳴。
八卦陣的八個外陣開始變化,他們退後,讓內部修整的六個方陣出去了。
外戰內休,好一個八卦陣的變化。
某一刻,李宣見王將軍在記八卦陣的變形,不禁出言譏諷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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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記就記精髓,不要記虛的,否則,後人還以為咱李宣不會玩八卦陣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