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武三年,二月初一。
阿史那族的首領,一道驚雷,響徹四方,令天下群雄震顫。
無論是楚國門閥,亦或是達頭、淵蓋文等人,皆被阿史那哈蒙的氣魄所震驚。
聖武三年,一月底,
洛陽之變三個月後,趙王周雲回歸趙地。
這位武川軍神沒有死在洛陽,一度令各方勢力的掌門人感歎天道不公,
跟周雲生在同一個時代,是他們的悲哀。
北疆五郡有沒有周雲,是兩個國家。
趙王率領的趙國軍團,是當今天下,最具進攻性的勢力。
一個鄰國有沒有威脅,看的不是它的國力,而是它的君主。
北狄國雖然擁有近三十萬主力,草原騎兵二十餘部,
可周雲出現的那一刻,攻趙的希望似乎渺茫了,這就是武川兵神的威壓。
但起於勒爾渾河的突厥人,擁有比大漠更廣闊的胸懷,比磐石更堅韌的意誌。
鐵力可汗是偉大的,
為了打贏這場國戰,他發布了白狼金令。
滅趙者,封漠北可汗。
有功者,得各王旗草原。
幾十隻雄鷹,帶著鐵力可汗的意誌,飛往各處戰場,
當一個個草原人首領,接到這份蓋著突厥金印的羊皮卷時。
貴族部落的頭人們羞愧了,
他們羞愧於在這場草原跟北疆的生死戰裡,竟然想著保留實力。
他們羞愧於尊貴的可汗,願意賭上一切,他們卻舍不得那幾片草場。
他們的命難道還能比阿史那族的命尊貴嗎?
阿史那為了草原人的未來,賭上一切,利益卻給了這些草原部族。
如此高尚的行為,如此偉大的首領,令整個草原士氣大振。
尤其是那一句。
滅趙者,封漠北可汗。
這可是白狼神金令,一旦發出,無可更改。
鐵力為了贏得這場戰爭,將用汗位獎勵首功者。
草原的神器就在眼前,試問有實力的部落,誰不想奪取?
阿達瀾人、撲骨部、北山羊部、封阿係帖木倫、木勤思力、蔑兒齊人……等等等,
這些草原上的強者,秣馬厲兵,揮舞刀劍,對趙國展開了狂暴的進攻。
奪首功,封可汗。
趙國成了草原野心家們,馳騁的疆場。
河原戰場。
慘烈的攻城戰已經白熱化。
不知為何,突厥人瘋了。
趙國大將楊延看見了木勤思力大纛前壓,
他將精銳的本部族裔,以千戶為單位壓上,前赴後繼,不計損失。
楊延越打越驚愕,這個出了名的老狐狸,竟然轉性了,似乎拚命也要拿下河原。
如此作戰,效果立竿見影。
五十座堡壘,昨天還剩七座,但現在隻剩下三座了。
河原戰場的阻擊任務已經完成,趙王已然歸來,
突厥人始終沒有拿下野狐關,三道防線全部在。
這場戰爭,怎麼看都是趙國大優勢。
眼看趙國就贏了,可這個時候,突厥國的戰略似乎改變了。
正常情況下,河原已經沒有意義了,攻下跟不攻下,對戰場影響不大。
撤軍才是突厥人最該做的事。
但此刻,特勒王木勤思力卻要拚了命的進攻,
那顯然,突厥人不甘心失去這次機會,他們要拚死一搏。
河原戰場,號角震天,
呐喊聲、咆哮聲、金戈之聲,不絕於耳。
突厥人不單單主力瘋了,連同奴隸、仆從都是不要命的攻城。
雲梯一架架搭上,黑色的兵卒如同螞蟻,湧入河原最中心的夯土城池。
如此龐大的規模,換其他軍隊,早就被拿下了。
可步一營是武川步卒之雄,乃建安軍第一,甚至是天下第一的步兵。
居高臨下,還是攻擊雲梯下來的兵馬。
步一營如此占儘地利的情況下,草原人的攻城部隊,如雨點般掉落。
河原戰場,高聳的夯土城牆上,下起一場突厥人的屍體雨。
整個數裡城牆似乎都爬滿人,步一營就似大海中的礁石,屹立不倒。
可儘管打的順利,楊延卻是眉頭緊皺,他是沙場宿將,經驗充足。
再這麼打下去,步一營就會累,戰力會大打折扣。
強弩之末,勢不能穿魯縞。
再強的兵馬累了,也跟普通兵馬沒什麼區彆。
“嗡嗡嗡……”
突厥人的號角,在河原上空飄蕩。
刀疤將軍楊延,一槍刺死了用鉤鎖爬城的突厥奴隸,
他順手拔出武川短劍,將鉤鎖的繩索斬斷。
楊延望著前赴後繼的奴隸,不禁感到膽寒,
到底給了什麼?這些奴隸就算用鉤鎖,也要上來送死?
下一刻,遠方數千外,響起軍隊的怒吼聲,層層疊疊的突厥兵卒海洋又來了。
城樓上,刀疤不禁麵露擔憂,仰天歎息一聲。
難道,步一營真的要在河原斷絕了?
“咚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