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嗡!!”
“嗡!!”
“嗡!!”
趙國雄渾的號角,響徹這方天地,令大雪山都為之顫抖。
野狐關前,旗幟宛如稻草一般,鋪天蓋地的近三十萬突厥大軍中,
幾十個草原部落首領們都懵了。
很多部落勇士可能聽不出這個號角的意義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可各部首領,那都草原上的老狐狸,他們聽的很清楚。
衝鋒!
竟然是全軍衝鋒?這都才剛開場,就直接全軍壓上了。
打這種決戰,很多時候,連續磨嘰的打上十幾天都正常,
這都不到一個時辰,兵馬都還沒認全,就直接決勝負了?
趙國帥台上,幾十麵戰旗獵獵作響,
八麵戰鼓咆哮,十幾個傳令兵揮舞完令旗後。
迅速下了將台,跨上戰馬,衝鋒而去。
賀詩楚呆愣的望著野狐關戰場,他緩緩踱步,驚恐的扶著欄杆,
野狐關最後幾萬步兵,踏著整齊的步伐,列陣而上。
騎兵化作一支支奔騰的虎狼,衝擊突厥人的兩翼。
“怎……怎麼回事?梅老將軍,如此衝鋒豈不是送死?”
賀詩楚的兵家造詣不低,趙國兵馬精銳,敢於死戰,
若是慢慢消耗,興許打疼了突厥隨從部落,他們怯戰了,機會也許就來了。
天威上將軍梅朝遠,其兵家水準頂級,本來應對的很好,
可就在剛才,他毫無征兆的下令全軍衝鋒,這簡直是胡來。
突厥大軍在野狐關戰場有三十幾萬,散落在東川大道的還有十萬人。
全軍衝鋒?那不就等於送死。
楚軍帥位,三羽赤盔下,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將。
一個時辰的兵家博弈,讓這個沃野鎮的教書先生,似乎顯得很疲憊。
望著趙軍山呼海嘯的呐喊,義無反顧的衝鋒,梅朝遠自嘲的嗤笑一聲。
“當年樓煩關,本將若是有這六七萬人,突厥可汗甭想走了。”
梅朝遠的判斷,野狐關前這場戰爭的水平,堪稱百年之最。
無論是羅浮山,還是上一次野狐灘,亦或是楚宋王台村,
跟聖武三年,趙國北狄爭雄比起來,那都差了點意思。
麵對賀詩楚急切的詢問,梅朝遠枯槁的臉居高臨下,冷視賀軍師道,
“本將隻打一個時辰,沒有後續。”
“趙國上午就要滅鐵力,下午就要戰帖木倫,哪裡有時間排兵布陣?肯定上來就是決生死。”
說完這句,梅朝遠看賀詩楚的眼神有些悲哀,他幽幽的道,
“賀軍師也算元老,什麼時候已經不受趙王信任了?如此大的事,周雲都沒有知會你?”
不受信任?!
聞聽此言,賀詩楚瞳孔微縮,頭皮發麻,
他以為那些事很隱蔽,他們還覺得天衣無縫。
現在看來,也許趙王周雲全部都知道。
這一刻,前渾部軍師身體有些顫抖,臉上閃過恐懼。
周雲能從雪林殺出來,那可不是善男信女。
為何武川雄主不對那些宗族動手?難道僅僅因為那個女人在趙王心中的地位嗎?
野狐關戰場,並沒有因為賀軍師的震撼而遲疑。
十三營為頭,十五營為翼。
趙國野狐關,先後訓練了數月的兵馬,
此刻,同仇敵愾,撲向戰場。
一支部隊,隻要它的後勤組織是正常的,篩選模式相對公平。
那麼隻要進入戰場,幾個月後,自然會形成戰鬥力。
常言道,實踐是最好的老師。
野狐關裡的趙民,也許幾個月前是山野村夫,
但在野狐關期間,賀詩楚的訓練沒有問題,趙國的食物、兵備、後勤都是一等一的強大。
如今他們大盾長矛,狼筅弓弩,雖不似主力那般氣吞山河,
可要拉去彆的戰場,那也當得起‘精銳’二字。
一人拚命,十人不敵。
六七萬人,飛蛾撲火,玩命似的往前衝,
野狐關前,趙國之誌,可謂氣壯山河。
如此排山倒海的威勢,突厥各部落肯定是扛不住的,
一時間,前方戰場,呈現一麵倒的趨勢,突厥前部與趙國接觸的部隊,都是被摧枯拉朽的屠戮。
“嗡嗡嗡嗡……”
“咚咚咚咚……”
突厥部精銳上了,騰格裡王帳軍,十個千人隊奔騰而出。
宗師大將古義爾有西域血統,
他一柄長刀揮舞,上萬狼騎宛如獸群一般,
馬蹄如雷,大地顫動,奔向野狐關的趙國大軍。
色楞河旗做為突厥的發源祖地,其實力一直不俗。
域外凶獸之爾禍阿也,揮舞他的長柄南瓜雙錘,
仰頭大喝,率領一萬鐵騎,直取野狐關趙軍。
隻見戰場上,兩股洪流踏開雪泥,轟鳴而上,迅速壓住了趙國大軍的進攻。
金帳行宮之上,令旗不停地揮舞。
突厥軍師蕭成章的反應,算是很快的。
趙國這一波衝鋒,差點就讓前部草原兵馬後退了,
如此大戰,一旦後退,後果不堪設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