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們還不知道馬肉天天吃,撒尿都難受?可沒辦法呀。
趙國苦戰數月,定襄被圍城也有一個多月了,
米糧是不缺,可其他的物資已經很匱乏了。
按理說,戰爭贏了,各種物資運輸,也該慢慢恢複。
可武川趙王有令,趙國豈能任人欺辱,遂起雄兵北伐突厥。
此刻伐突厥,乃是大好時機。
趙兵雄威赫赫,麾下軍隊眾多,突厥一盤散沙,正是趁它病要它命的時候。
趙王萬金之軀都敢勒緊褲腰帶,趙民難道還不支持?
如今,所有的綠菜、牛羊肉,能補充身體的瓜果等等,都在優先北伐大軍。
定襄城不但沒得到資源,昨天還在庫房,運出了幾十車物資,前往河原大營,儲備北伐先行之物。
“不吃,難吃?要不老娘掀開衣服給你吃?”
軍中有軍中規矩,常嬸不可能讓吃飯的漢子乾擾火房。
隻見一個健婦,手裡拿著大勺子,呼嘯過去,
一屁股懟在他臉上,作勢就要給那幾個起哄的人開榔頭。
“老娘問你,前天是不是醃馬肉?昨天是不是炒馬肉?今天,是不是涮馬肉片?”
“這,這不還是馬肉,咱現在口裡都是馬肉味了……”
“打仗咋沒看見你積極?怎麼前幾天你不死……不服去火房乾……”
自古哪有男子吵架,能吵過大嬸的,尤其是這種軍中大嬸。
就在城道上,大夥嬉笑不止,說那幾個哥們不識好歹之際。
他們沒有注意到,遠方城樓,殘簷斷壁上,
定襄城李宣跟王將軍,帶著幾個守將,正好巡視到此處。
北疆的二月很冷,寒風帶雪,
可北疆的二月,也很熱,
十幾裡城牆,數萬築城的定襄軍民,士氣火熱。
他們吃飯都在城牆,工匠勞力兩班倒,誓要迅速建立家園。
定襄城在他們的奉獻下,正頂著風雪,堅硬重生。
城樓上,李宣回頭,責問了王右寧,“吃馬肉的事,怎麼不說?”
身旁,王將軍一臉無奈,悻悻的道,
“這……吃馬肉又不死人。再說,定襄城外,突厥傷馬無數,不吃也不行啊。”
“現在醃馬肉罐根本賣不出去,在北疆價錢太低了,”
“野狐關那裡又是茫茫多的戰馬,官辦咱們都不敢搞。”
王右寧剛說完,定襄新晉的大功者馬桐,也跟著開口道,
“李大官人,您都忙得沒怎麼休息。這種小事……末將就沒想上報了。”
南平門是馬桐的地方,自然歸馬桐負責。
馬桐跟王右寧都還想說什麼,可李宣抬手阻止了他們,
北國的雪,不但可嗅,可觀,還可感。
飄雪落在殘瓦,落在土堆,落在李宣等人的脖頸上,寒意逼人。
某一刻,北疆大政官李宣思索良久,對馬桐下達了軍令,
“馬將軍,命你組織二千撲魚人,前往附近河流,鑿開冰麵,每日捕魚,以供勞作的趙人食用。”
說完這句,李宣眼神冷厲的掃視了兩人,意味深長的道,
“千裡大堤毀於蟻穴,隻要關係到趙民的事,必須想辦法,而不是隱瞞。”
“上行下效,咱們都不去解決,難道指望那些兵卒民夫,自行處理這些難題?”
蒼涼的號角,
在殘破的定襄城響起。
千裡荒原,大漠炊煙,
定襄人頭湧動的南城道,爆發了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。
遠方,地平線儘頭,
一支龐大的軍隊,從東川大道駛來。
定襄人目之所及,此軍旌旗如林,連綿不絕,兵戈如海,遮天蔽日。
反擊了!
趙國要反擊了。
某一刻,呼聲如海的城樓上,
王右寧鐵靴踩踏積雪,遙望遠方大軍,
他老眼閃過異色,詢問李宣道,“趙國兵威正盛,北伐之戰,乃是撿功勞,你真的不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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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何況,以你定襄的戰果,去趙王那裡,封文臣第一,應該也不難。”
“哼哼……”雪域城樓,翩翩才子,北疆大政官笑了,笑的淡然。
“正因為會大封,宣才不能去。”
說完,李宣笑意盈盈的拍了拍王將軍的肩甲,囑托道,
“這次去河原,你和馬桐等一眾曲旅級將領,把定襄的功勞分了。本官掛個文職就行。”
“你……你這是弄啥呢?”吞功,尤其是吞這麼大的功勞。王右寧麵露不耐,顯得極為不恥。
大雪漫漫,城樓上,趙國朱紅戰旗瀟瀟,
李宣眼神堅定,淡然的跟王將軍討論了一些趙國即將展開的政策,
北地槍神如今威望無雙,很多事情,還得王將軍出麵才行。
戰爭重要,戰後重建一樣重要,
畢竟創業難,守業更難嘛。
良久後,遮天蔽日的大軍,躍躍欲試的先頭草原部隊,
已經沿著遠方平原,渡過了定襄城。
望著趙國如日中天的勢力,在王右寧以替定襄考慮為借口,一再歎息的追問中,
李宣才麵露坦然,幽幽開口,
“本官跟你們不一樣,你們沒有根基,孤官一個。”
“本官出自武川,乃講武堂第一人,軍中故人遍布,今後啊,還真就不能立功。”
聞言,王將軍臉色一變,當即反駁,“周雲大義,不是這樣的人!”
城樓上,李宣仰頭望遠,無奈的自嘲。
“等閒變卻故人心!滄海桑田,誰又能知道以後呢?”
“有些事,當實力夠了,就是錯。趙王不動,不代表其他元老不動。”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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