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濟,你乾的好!既然撕破了臉,就彆怪父皇無情了。
長街之上,腳步雜亂,甲胄響動,千餘甲兵護衛皇帝前進。
十幾名親衛騎兵,簇擁著禁軍千人將薛萬,在前方開路,
某一刻,打頭的薛家子弟,不禁揉了揉眼睛,他有些不敢相信。
前方大街儘頭,寺廟大門廣場,坐著一個香客。
此人身材不算高大,仰頭而立,身後跟著兩個仆人,似乎在等人。
“去十個人,殺了那個突厥賊子。”
薛萬是這次皇家護衛的千人將,他可管不了那個香客是誰,
出現在這裡,隻能說他倒黴,先殺了再說。
可自古,說人是賊子這種事,不怕假,就怕真!
假的簡單,那是任人拿捏。
真的,那可就麻煩了,人家是真敢殺。
薛萬想死的心都有了,今天到底就倒了什麼大黴,
前方十名禁軍,連人帶甲,就跟被砸破的南瓜一樣,死無全屍。
這要不是白天,薛萬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。
這?這是人!?
“前……前方有妖人,護駕,護駕。”
薛萬也算久經沙場,雖然看懵了,但該有的處理還是沒落下。
他現在心裡一萬個後悔,早知今日如此,就不混這個該死的慶典護衛將軍了。
活了幾十年,薛萬第一次見到這麼恐怖的武者,
直到數百披甲執銳的兵馬,包圍了此人,薛將軍才敢靠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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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人一槊,身高八尺,楚人麵孔,樣貌平平。
河曲馬上,薛萬驚訝之餘,產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。
這玩意一個人杵在大恩寺前,不會是要單人刺君吧?
應該不可能,單將敵千軍?這不是三國話本。
開殺了!
在薛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,前方那個楚人武者開殺了。
隻見此人,一杆獨角銅人槊,踏步如飛,前方兵潮,如同紙糊一般。
此人重錘所過之處,盾甲碎裂,長刀彎曲,兵卒無一合之敵,
幾乎都是屍骨碎裂,倒飛而出。
一個、二個、三個……十個,五十個,殺到一百多個時,楊雙麵前再無任何禁軍。
“妖人,這是妖人,逃命啊!”
“快,快撤,這是妖怪,妖怪索命了。”
河曲馬上,薛萬跑了,這個時候,誰特麼管誰是皇帝?
某一刻,禁軍千人將跑遠之後,回頭望了一眼,
他看見那個猛人,殺向皇家昂貴的馬車去了。
昭行街,九百餘禁軍,全部丟盔棄甲,哭爹喊娘的逃命。
薛萬也想斬了此人,這要是有幾百宗族兵,他還真敢搞,
可禁軍這幫老爺,那就算了吧,保命要緊。
短短幾個月,禁軍塞入的權貴子弟太多了,
打這種用命換的仗,這些紈絝子弟顯然是不行的。
皇家馬車用的是四匹清一色白馬,昂貴的西域馬匹,停在安福門不遠,
楊雙踏步而過時,某一匹白馬,連打了幾個噴嚏。
“啊……啊,護駕,兵卒不準跑。”
馬車鏤空雕門,‘吱呀’一聲打開,兩個老太監扯著公鴨子嗓音,
假裝去追那些兵卒護駕,走了幾步後,一溜煙跑了。
嘎吱擺動的檀木門裡麵,是一個身覆龍袍的老人,
他雖縮在馬車角落,卻麵露威嚴,目光如炬的道,“壯士,你一身神勇,何不報效皇家?”
“孤……不,朕!朕過幾天就能複位,屆時可封你為上將軍,大楚第一勇士。”
項乾認為,這個人必是項濟派來的,
此刻,聖武皇帝能給的,他可以給的更多,
隻要今日能活,一切都在掌握中。
“哈哈!!”馬車前方,掃視空空如也的街道,楊雙笑了,笑的癲狂。
“項乾?竟然是你這個狗皇帝?”
“蒼天不負苦心人。狗賊,原來逮住的是你!”
楊雙太興奮了,冤有頭債有主,一來就找到正主。
他氣血狂湧,獨角銅人槊一掃,整個檀木車頂應聲碎裂,
馬車裡,驚變來的太快,
太上皇的發冠被打飛,今日染黑的鬢發四散,形象狼狽至極。
但項乾這會管不了這些,死亡麵前,他要先求活。
一切都在按計劃走,很快了,很快他就要成功了。
太平道之亂、周雲之禍、項濟亂權,一切的一切他都解決了。
但做夢也沒想到,今日竟然有人來刺殺皇帝,
他無形之中,竟當了項濟的替死鬼。
“啊……啊!壯士,大楚貪官汙吏確實可惡,你有何冤屈,孤替你做主。”
“皇帝身處內宮,難免失察,壯士要體諒啊……”
衣著華貴,披頭散發的聖昌皇帝一直在找借口。
他雖然看著麵露恐懼,但心裡門清,隻要拖延時間,他就有活命的機會。
可惜了,此刻,大恩寺前。
楊雙是代表整個邊關子弟,來跟項楚討債。
昭行街頭,一杆重槊,泛著漆黑的幽光,緩緩抵在項乾的額頭前。
那重槊的恐怖威力,項乾看的真切,輕輕一碰,他就必死無疑。
馬車下,身高八尺,麵孔木訥的楊雙,猙獰的道,
“君不見,邊關頭,古來白骨無人收。”
“新鬼煩冤舊鬼哭,天陰雨濕聲啾啾。”
“聖昌皇帝陛下,去了那邊,跟將士們磕頭吧。就說楊雙送你來的。”
楊雙!
原來這就是楊雙。
項乾懵了,這個將領的事件,在他的印象裡,起初隻是北疆的一件小事。
當時鎮守穀糧屯的丁宏信,麾下有一騎兵千人將,
此人竟抓住東西突厥大戰的機會,攻破了南王城。
可行軍打仗,乃國家大事,如此重大行動,
糧草、兵備、器械、後勤,那都是很複雜的事,完全沒有準備。
加之當時宗人府上報了一些特殊情況,項乾當時就放棄了這支兵馬。
為了給天下一個交代,也為了挽回皇帝跟並州一帶兵道的顏麵,
大夥默認了,讓這個小將當叛徒。
大楚幾十萬鐵軍,並州道無數將軍門閥,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行,一個小將憑什麼行?
堂堂大楚,天下之國,
一個小小的千人將,這麼不懂事,犧牲也就犧牲了。
為了大楚犧牲的大將多得去了,項乾根本就沒把這個人當回事。
直到後來,楊雙當了突厥征南大王,跨馬沙場,無人能敵,
這個時候,成為心腹大患,項楚才悔不當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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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也要等人回來,殺了再說啊,這是國朝大失策啊。
冷汗在項乾的額頭流下,楊雙單手舉槊,指著太上皇,緩緩而行。
他的銳眼閃過精光,就像戲弄一隻死前的老鼠,遲遲沒有動手。
時間一息一息的過,就在楊雙眼眸一獰,舉槊之際。
“呼呼呼……”
一杆方天畫戟,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,宛如疾風,旋轉飛來。
檀木馬車下,楊雙銳眼一冷,獨角銅人槊揮舞,
“鐺!!”
槊戟相交,金戈之音,響徹昭行街。
方天畫戟被磕飛,旋轉幾圈後,落到了一位氣血無敵的將領手中。
此人頭戴二龍鬥寶盔,身覆紫金魚鱗甲,
胯下一匹火紅戰馬,不是項蓋,又是何人?
生死關頭,機會出現,聖昌皇帝可管不了形象,
他借機一滾,下了馬車,一路爬行,快速離開楊雙。
青石街道,他雙腿亂蹬,邊爬邊退,大聲吼叫,
“中郎將項蓋,將此人拿下,孤重重有賞。”
“哈哈哈哈!!”昭行大街,寶馬金甲,大鵬項蓋沒有理會項乾,隻是狂笑不止,
下一刻,一股宛如實質化的氣血之力,在楚國大將的周身噴湧而出。
昔日宋國神將,雷公醜臉上,目光猙獰,狂笑道。
“呼延達單,我們又見麵了!”
“這一次,沒有偷襲,項蓋要讓你碎屍萬段。”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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