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南,
陰山腳下。
儘管厚雪覆蓋了大地,敕勒川依舊是滴水成冰的天氣。
但趙國中軍的營地裡,口號聲、呐喊聲,嗚嗚的風聲,
當然,還夾雜著趙軍長官的叫罵聲,它們共同彙集成了一幅陰山聽雪圖。
趙王周雲的地穴帥營,自然不可能是粗暴的滑下去。
後營用榆木,板板正正的釘好了幾個台階。
五個粗獷的台階,被來來回回的各級官員,踩的砰砰作響。
趙王營地很大,兵司、政部、輔兵、後營……等部門,沿著邊緣兩側排開,
屋子中間有一個大沙盤,大沙盤前方,還擺了一個小沙盤,
小沙盤是輔兵,根據下雪前的趙國情報,倒騰出的河北地形。
此刻,賀詩楚跟大孝子,用犬牙交錯的旗幟,正殺的難分難解。
當然,難分難解是賀詩楚認為的。
因為周雲看見,雙方又換邊了。
賀詩楚被大孝子正反手教育,執高句麗打不過楚國,執楚國贏不了高句麗。
沙盤前,圍了不少官員,他們竊竊私語,多為譏笑。
周雲也默默的站到了後麵,目前來說,河北形勢還算明朗,高句麗雖然在兵力上占據大優勢,
但就實力而言,楚國才是占據優勢的一方。
沙盤左邊,身材發福的賀詩楚,麵色難看,他又舉步維艱了。
此刻,趙國這麼多部門看著,
他額頭上全是汗珠,這要是打不過一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,臉麵多少是有點掛不住的。
賀胖子被劉庶陰了!
他沒有去過中原戰場,李信在高坡營地,兵棋推演可是連贏十幾場的人。
望著眼前滿頭大汗的兵司大衙官,周雲嘴角一笑:劉庶……難怪笑的那麼尖嘴猴腮。
如今,白災覆蓋了方圓千裡,趙國三駕馬車難得空閒了一些,
這冰雪下,趙國君臣對河北戰局展開的推演,基本八九不離十。
周雲看來,賀詩楚的軍事能力,其實還算厲害。
畢竟是突厥部實習出來的軍師,那每一戰對他來說,都是拿命在玩。
此刻賀詩楚被大孝子繞瘋了,高句麗雖然吞並了河北的部分力量,兵力大幅膨脹。
但河北的兵馬,那都是些莊戶土農,不能成為有用之兵,
所以大孝子采取了誘敵深入的戰術,他拋出的誘餌都很大,
如果不吃,高句麗連軍心都要動蕩。
可要是吃了,餘建山、丁肆業、孟百川這些人的兵馬,可不是吃素的。
他們的實力,放眼天下,那也是凶悍的敢死之軍。
彆說跟高句麗打,就算是北狄主力,他們同樣能打贏。
“白狼將軍,你……你這不對,咱們知道趙軍主力在,所以高句麗不能久留,怕切斷後路。”
“但在河北,楚國跟高句麗都以為咱們被雪埋了,所以,你這個耍賴……”
賀胖子如此強行狡辯,自是引得周圍觀戰者哄堂大笑。
這裡都是趙國退役兵卒居多,他們口下可沒什麼道德,
那都是刀子嘴,捅的賀詩楚的臉,都快成豬肝色了。
“賀軍師,也就是渾那個老頭眼瞎,要不你早死了。”
“聽說你以前壓著段淵打,咱咋就那麼不信呢?”
“難怪你考不上科舉,就這水平,考官還是有眼光的嘛……”
口吐芬芳的人群後麵,趙王周雲目光如炬,在經過大量分析後,
沙盤上的旗幟在他眼裡不停變幻,最終出現了一幅四方圍敵圖。
這一刻,周雲眼神一冷,不禁喃喃暗道:
劉仁基好大的膽子,這個文魁郎竟然放水,想要吃掉整個高句麗國。
稍稍看了兩眼,周雲還在思索,
就見營房裡,不知何時,安靜了下來。
十幾雙眼睛,好奇的看著趙王,李信更是小眼囂張,不停地挑釁周雲。
“哼,哼哼!周言,本王不想打擊你的信心。”
“這就不用趙王擔心了,本將自幼不怕打擊,啊哈哈哈!!”
營房裡,趙國的工作一直在繼續。
借著各個部門的桌子,都擺在大營兩側的機會,
需要多部門聯合的審計跟反省工作,已經全麵展開。
此時,趙國各個不同的部門難得都有時間,
這會大夥想到什麼有突破性的政策,一旦討論通過,很快就能拍板釘釘。
沙盤前,周雲一上場,大孝子不再是吊兒郎當,變成了全神貫注。
此刻,周雲執楚,李信執高句麗。
他還是欺負賀詩楚的那套打法,利用兵力優勢,擾亂楚軍的視線,以達到消滅主力的目標。
不得不說,李信的運動戰打的很好。
這一套講武堂的集中優勢兵力,分散打擊的手段,李信已經掌握的爐火純青了。
可他的對手是周雲,是天下第一兵仙。
楚國此刻換上了另一種風格,極具針對性的風格。
時也,命也!兵者大勢也。
聖武改革,給大楚帶來了富足的中原,這些紅利,讓楚軍戰爭後勁很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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