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祿眼神一冷,斬釘截鐵道,
“起軍令,命江河、江湖、江海,帶領右禦衛最精銳的二千五百人,死守乾政殿外麵的六道宮門。”
“記住,天王老子也不準放進去!”
明德門被黃九攻陷後,
第四天跟第五天,簡直是天差地彆。
如果昨日,洛陽城內還是燈火闌珊,各處市坊,依舊繁華鼎盛。
那麼今夜此刻,不少市坊閣樓,都紛紛歇業,
幕後的宗族權貴人物,儘可能的將財富隱藏在黑暗中。
資本對於時局的把握是最敏感的,很多青樓酒肆,已經發覺了異常。
今夜,來的達官貴人特彆少,好像不少人都消失了。
洛陽皇城外,二千兵馬腳步雜亂,正在走過正陽宮的西轉角。
從這裡下去,再往南,過武義坊,經廣平街,就能抵達城西牢房了。
在城西牢房不遠,就是洛陽的西正門,
延平門所在。
聖武二年,白狼將軍周言,正是延平門進,
沿著今夜崔浩走過的反方向,殺穿了南野的牛衛,
最後箭射白虎門,繞了一個大圈後,
從朱雀門離開洛陽,揚長而去。
平日裡,燈火照亮城牆兵卒的武義坊,今夜出奇的冷清。
洛陽街道上,來來往往的行人,也是匆匆忙忙,
他們如同過街老鼠,拖家帶口,膽戰心驚。
儘管崔大傻不是很聰明,但這個情況,他大概也猜了一點出來。
洛陽應該是暗流湧動了!
畢竟這幾年,聖武皇帝殺的人可不少,
如今明德門有人打出了反旗,誅無道,滅暴楚。
可聖武皇帝竟然遲遲拿不下,這不禁讓很多人看到了機會。
必須趕緊讓崔相出來主持大局!
如今洛陽,時局動亂。
這一刻,崔浩非常想念一個人,一個戰無不勝的故人。
若是他在,哪還有這些事,早就是建安軍殺彆人了。
長風習習,楊柳依依。
殘月之下,一路火把搖曳,街光暗淡。
聖武七年十月四日,
崔浩帶部隊,領著兩千兵馬,一路走廣平街而行,
直到此刻,崔浩才發現,時光已經過去很久了。
當年人才濟濟的楚軍,如今已經人才凋零。
丁至孝老了,陸長生不在了,劉仁基也死了。
整個北疆勢力,唯一算的上大才的,隻有崔相一人了。
“噠噠噠噠……”
馬蹄清脆,踏過廣平街的石板,大軍拐過街角後,
崔浩看見,城西監獄前,竟然已經有一隊兵馬來了。
“喻……”
監獄大門外全是兵卒,崔浩對著這支兵馬的將官,朗聲喝道,
“爾等是誰?今夜為何出現在城西監獄。”
三羽赤盔,中郎將甲胄,如此高官喝問。
朱紅甲胄的兵頭,隻得上前行禮道,
“啟稟將軍,我等是牛衛親隨,南野將軍帶我等來迎接丞相。”
南野?他竟然來了。
不過崔浩想想也正常,現在明德門解決不了,
他隻能來詢問右丞相崔中書了。
城西監獄,見牛衛大將軍在,崔浩鬆了一口氣,
吩咐軍隊留下,帶著五十個護衛,進去麵見崔相。
“崔相,你可要幫幫我呀。隻有明日一天了。”
“沒事,南野。洛陽翻不了天。”
三室牢房裡,崔中書不慌不忙,將最近看的書籍,仔細打包好。
還彆說,這段時間在監獄,觀看《武穆遺書》的前篇,還真是頗有心得。
牢房深處,正當崔相還在收拾行裝之際,
黝黑的走道裡,響起了‘砰砰’的腳步聲。
緊接著,是一陣甲胄的脆響,崔浩身形高大,甕聲甕氣的進來了。
“哎呀,右相啊!都什麼時候了,還在收拾這個。”
走進牢房一看,崔中書竟然不慌不忙收書,
崔大傻不禁急壞了,拉著崔右相就走。
“趕緊去皇宮主持大局,江祿哪裡都在等。”
“慢著,先管我的事,明德門怎麼辦?”牢房前,南野可不慣著崔浩,堅持要崔中書給個主意。
“行吧,邊走邊說。”崔相收好書籍,背在桑錦衣服上,
帶著崔浩、南野,離開牢房。
一路上,聽著兩個將軍的話,崔中書敏銳的判斷出了問題。
有內奸!
在皇帝的北疆軍團裡,絕對出了內奸。
左右牛衛,權貴太多,他們有問題的可能性很大。
左禦衛崔浩才華不夠,這些年,很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滲透了。
更重要的是,黃九是怎麼判斷出來,隻要死守明德門,就能讓洛陽混亂?
到底是黃九自己想出來的?還是有背後勢力,有高人在指點此人呢。
“江祿叫你來的?”
某一刻,牢房梧桐樹葉蓋滿的小路上,
崔中書猛然想起了這個問題,冷不丁的詢問崔浩。
“是……是他叫我來的,怎麼了?”
聽著崔相這句話,崔大傻麵色一黑,不禁心如死灰。
難……難道說?
“你上當了,本相要你們護衛皇帝,他支開你出宮乾什麼?”
說完這句話,崔中書立刻轉頭對牛衛大將軍南野道,
“南野,明德門之事,可以緩一緩。立刻帶領兵馬,清除城內叛逆再說。”
“崔浩,帶兵進宮,不要聲張,本相隨你一起去。”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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