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哼,媽拉個巴子,這上官氏也就打了野狐關一戰,囂張個雞蛋。”
“就是,老子們還打了定襄之戰。前前後後幾個月。”
“誰叫你家裡閨女寒顫,要是長成上官妖女那樣,興許還能混個國丈,哈哈……”
定襄荒原上,大頭兵們的嘴,總是在殺頭的邊緣徘徊。
隊伍前方,馬桐一身朱紅甲胄,頭盔掛在馬背上,
黑色的襆頭布,將鬢發前後捆好,隨時可以戴上牛皮紮甲盔。
為了跟繁雜且崇尚三六九等的楚國區分,
趙軍統一采用毫無任何辨識度的簡單襆頭。
發展到聖武七年,這已經成了趙軍的標準裝扮之一。
馬桐身後是三車水魚,估摸著有三四十條,一百多斤吧。
如今馬桐在定襄城出名了,
倒不是因為他,善於奪取彆家河流的漁業資源而出名。
而是前幾天,趙國大軍議上,他被趙王周雲點名站了出來。
為什麼?
因為他當年用三百貫搶張小應的媳婦春兒,這個事可是兵司記錄在案的。
他成了以財富掠奪他人妻女的典型,
周雲要文官們當著趙國文武的麵,將他的罪狀列舉出來,要求整個趙國高層引以為戒。
期間趙王周雲問馬桐對此事的感受,
馬桐死豬不怕開水燙,脫口而出,觸犯趙法的代價太貴了。
是啊!這就是趙國,這就是趙法!
任何觸犯趙法的代價,就算權貴也無法承受。
當然,馬桐被拿出說事,恰恰說明他沒事。
如果他真有麻煩,那就不會在軍議上說了,而是在趙國牢房裡。
隻是如今,傳著傳著,他將張小應收入麾下,當副將的動機變的不純了。
甚至傳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橋段,
這一段淒美的愛情,
馬桐是一個馬匪,在突厥南下期間,為女卒春兒所救,故深愛之,
可後來,造化弄人,天意無情。
待他再見愛人時,竟是在定襄兵卒的喜宴之上。
相見即斷腸,馬桐生不如死。
婚宴美酒苦澀,有心向前,無奈趙法嚴苛。
所以,他將張小應收入麾下,與部下妻子藕斷絲連,含糊不清。
這種傳言的後果,就是張小應老爹,兩次堵著軍營,
警告馬桐,永遠不準踏進他家門半步,要不老頭就跟他玩命。
定襄荒原,
天地茫茫,
小小隊伍一路向前。
前方,馬桐看見了巍峨的大水車,這便是定襄城的天溝水利工程。
在城牆西邊,定襄人挖下了龐大的蓄水大池。
當時天溝自流水入定襄,遇到一個巨大的技術難題。
定襄城牆高達八丈,天溝再怎麼走水,也建不了八丈高。
隻是這種問題,難不倒定襄人的意誌。
他們在城牆外修建蓄水池,隨後利用水車、水龍骨,將水源拉高到了城牆上。
如此,自城牆而下的自流水,宛如與天地同開的奇跡,
讓定襄這座邊鎮,成了水源充足的城市。
如今,定襄城繁華無比,即使戰爭時期,城門依舊擁堵不堪。
西來的駝隊,駝鈴響動,
南來的中原商人,眼神市儈。
當然,馬桐不用等,他可以走軍門,
畢竟統領三千定襄郡兵的捕魚大將,還走民門,多少有點丟臉。
“呦,這不是馬大將軍,怎麼,又帶張小應去捕魚了。”
“去,去,去。老扯這些。張大傻天生就是河神,誰能跟他比捕魚?”
定襄城火頭營,煙柱連天,火力全開,
數千人定襄輔兵,在李宣的命令下,已經全麵啟動。
胡餅、麥餅、馬肉罐、牛肉罐、各種蘸料……等等,
隻要是軍隊需要的速食乾糧,火頭營幾乎沒日沒夜的製作。
趙人百萬,從君主到平頭百姓,埋頭苦乾,四年積攢,
如今天時已來,趙國全力爆發,武川趙軍對此次戰爭誌在必得。
火房水池口,張小應雖然腦子反應不快,
但有些事情,他乾的很精,也很細。
無論是抓魚,還是破魚,他都是軍隊裡的一把好手。
火頭營老大,是個瘸腿的焦家子弟,
自從有了自流水塔,他們很久沒去河邊了。
此刻,他一邊乾活,一邊笑嗬嗬的跟馬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,
“馬將軍,聽那群彪悍的婆子說,你小子這次可能要代表定襄,前往燕郡。”
“應該是吧,舉國大戰。咱們好像內定了六個旅將,定襄差不多要去兩萬人。”馬桐道。
“那你可彆丟臉哦,咱們定襄人,可都是個頂個的厲害。”
聞言,馬桐笑了,笑的有些勉強。
定襄三千郡兵,不是全職業兵,
他們五天一練,甲胄兵器還是最近幾天發的。
行軍經驗、大軍紮營、作戰經驗,這些東西軍隊都沒做過。
雖然拉練過一兩次,但那玩意能跟正式戰爭比?
隻是輸人不輸陣。
火頭營裡,馬桐嘴角冷笑,自信滿滿的道,
“哼哼,牛皮不是吹的,咱這三千人,那可都是驍勇青壯。”
“姓焦的,等咱回來,保不齊你把小女兒嫁給我,老子嫌棄你高攀呢!”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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