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沙旌旗戰馬鳴,血染長袍入敵營。
將軍歸來妃子笑,馬革裹屍是庶人。
帝王宮前胡姬舞,黎民墳頭草萋萋。
洛陽華燈恭盛世,王朝興衰又一輪。
大漠深處,
有一處水草被嚴重破壞的夯土遺跡,
李卒帶兵進來後,發現了這塊斷掉的大石碑。
它更像一塊天然的石頭,挺長的,有五丈多。
但總體不高,五尺左右,從風化的痕跡上看,
應該是被過去生活在這裡的胡人,當成晾曬衣物的石頭台子了。
“少將軍,這裡曾經是個屯兵的地方,”李卒也變了,不再是過去的竹竿了,而是一個精瘦乾練的趙軍曲將。
“不可能吧。楚國聖明皇帝時期,漠北將軍府,連勒爾渾河都沒過,哪能到色楞河來?”李勇疑惑道。
李信仔細看了看石頭上的刻字,
不耐煩的對兩員白狼軍將領,咂摸了一句,“應該是漢朝的,估摸著以前霍去病或者是竇憲來過。”
文字。
曆來都不在大孝子的知識範圍,白狼將軍在這方麵,兩眼一抹黑。
漢朝的?!
李勇蹲下仔細看了看,否定道,“絕對不是,漢代的字跟楚字有區彆,這個‘胡’字的寫法就不同,肯定是楚字錯不了。”
漠北深處,兵屯遺跡,
數百中原兵卒,似乎發現了過往的曆史。
正當李信等人為了這事,麵帶疑惑,蒙頭猜測時,
竹竿機靈的扒了一下荒土,隨後眼前一亮道,
“少將軍,底下還有字,叫後營挖開,這塊石碑可能很大。”
大!
確實很大。
這塊石碑一開始以為隻有五尺高,
可隨著兵卒挖掘,塵封的曆史,重見天日了。
此碑巨碩,長五丈,挖出來的就有兩丈了,而且裡麵似乎還有更多。
後營的行動力很強,不多時,幾個趙國兵卒,快速刷開泥土,
李信跟竹竿等人,幾個腦袋,斜著眼睛一看,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黔首憂心隔夜米,朱門酒肉猶生蛆。
亂世流人拔刀起,敢叫日月換新顏。
窮墳得道生紫煙,山河黑雲勝從前。
欲問仙人渡蒼生,奈何長橋夢黃梁。
土城遺跡,當年這裡的兵卒無聊,刻點詩詞,發泄心中的憤恨,這很正常。
但這些東西不是關鍵,最主要的是詩詞下麵的署名,
滿是泥土的石碑根,李信赫然看見了兩個大字。
項衍!
楚太祖項衍來過漠北?
楚軍曆史上不是隻有聖明皇帝才打出了陰山?
楚太祖統一天下之後沒多久,就發生了虎牢關之變,
皇後跟太子謀反,聖平皇帝登基,奪得了大寶。
這石碑上的內容,跟李信等人所熟知的楚國曆史完全不對。
楚太祖項衍要是禦駕親征過漠北,那是什麼原因,讓楚國後人掩蓋了這段曆史。
“肯定不對啊。都打到色楞河了,如此大的功績,有什麼理由要改?”
竹竿的疑問,也是李信跟李勇的疑問。
某一刻,李勇思索之後,稍稍頓了一下道,“會不會是虎牢關政變後,楚國當年的太子改的?”
“不可能!”
土城遺跡雖然震撼,也許是大楚開國時期,金戈崢嶸的歲月。
但李信此刻有很多事情,他沒有時間在這裡耽誤了。
勒爾渾尚未完全平底,往東還有薛延陀、撲骨、阿達瀾、北山羊……等,大量部落要剿滅。
五十名鐵騎,馬蹄轟鳴,列隊等待。
李信翻身上馬,身子隨著戰馬起伏,甲胄響動,居高臨下道,
“聖平皇帝,他改得了史書,但改不了國土。走吧,讓這段曆史永遠封存。”
“如今,是我趙國鐵騎縱橫的時代,將來老子還要帶你們,去取回白虎門的箭。”
大漠孤城,夯土遺跡,
趙軍鐵騎如龍,翻湧而去。
可就在李信即將離開,策馬幾步後,
他鬼使神差的回頭,看了一眼巨大的石碑,
幾個輔兵也恰巧移開了身子,露出了清掃的字跡,
石碑的內容,讓頭盔顯小的白狼將軍,瞳孔微縮,頭皮發麻,差點墜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