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岩山城。
呐喊震天。
各路趙軍,爭先恐後,進入山城裡搶功勞。
千瘡百孔的城牆上,到處是一個個被投石砸出的坑洞,一路坑坑窪窪。
深棕色的旗幟,隨著趙軍前進,一麵一麵被拔掉,從城頭簌簌落下。
與此同時,趙軍主將梁大眼,後續還有安排了數個方陣的兵卒們,
他們呐喊著,如潮水般衝向城牆,準備第二波衝擊。
山城深處,石頭山道裡,
伍剛帶著精銳,奮勇殺敵,一路衝鋒,
不得不說,高句麗的戰鬥意誌還是很堅定的。
城上的守軍,跟趙軍進行了殘酷的巷戰。
攻進山城幾百步後,高句麗還有第二道防線,他們將煮沸的金汁潑下,
一時間,趙軍前部士兵不備,不少人痛苦地翻滾著,發出淒慘的叫聲。
矮牆角落,不停弓箭射出。
有個高句麗消瘦的老卒,操持硬弓,前前後後,地收割不少趙軍兵卒。
隻是戰場上,老卒忽然感覺到了一抹冷光,
下一刻,一支鋒利震顫的羽箭,穿透了他的喉嚨。
儘管高句麗意誌堅定,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擋,趙軍進攻的步伐了,
過萬趙軍前赴後繼,向著城池深處攻擊。
伍剛身後,是跟他帶了七八年的生死精兵。
三百人成為箭頭,帶領朱雀軍披荊斬棘,掃蕩安市山城。
翻過墩台,走過石頭大道,
越靠近內城,高句麗守軍的反擊就愈發瘋狂。
上百名不要命的深棕色兵卒,對著伍剛等人發起衝鋒。
可趙軍老兵,野戰無敵,不是浪得虛名。
伍剛跟四十個大盾手,立刻組成盾牆,長矛前刺,弓弩壓陣。
隻是幾個呼吸之間,高句麗兵馬被一麵倒的屠殺,十三營摧枯拉朽的突破了敵人的死士。
前方是關閉的銅錠內城門,步卒搞不定。
伍剛帶著兵卒,命令歇一下,同時等待後續的攻城器械。
“水壺,水壺!”伍剛抬腿就是一腳,踢在神誌不清的副官身上。
“快,分批喝水啊!彆笑了,一群傻子。”
可不管伍旅官如何責罵,
這些兵卒譏諷而又自嘲的笑容,都停不下來了。
‘咕嚕咕嚕’的灌水的聲,與發自鼻息深處的奸詐笑容,
成了安市山裡,趙軍十三營永遠的回憶。
先登之功!到手了。
不少兵卒,笑著笑著,眼淚就出來了。
這短短半個時辰,也許是一生中最難熬的時間。
興許此刻,他們譏笑的還有劫後餘生,閻王爺也不收吧。
大盾成牆,保護三百兵卒,免於高句麗流矢偷襲。
某一刻,伍剛餘光看見,高句麗滿是石塊堆砌的內城汝牆,
有一個身著玄甲的老將軍,探出半個身子。
“楊……楊萬春?!”伍剛有些疑惑。
畢竟楊萬春他也不認識,等會要是不能俘虜,那保爺又得生氣了。
可不多時,一種奇怪的號角,在整個山城響起。
隨後,伍剛就聽見了,七八裡外的千山之中,也響起了這種號角。
“進攻,進攻!”伍剛猛然眼神一震,大聲咆哮,
“高句麗後山有路,他們精銳肯定要突圍,快去催攻城器械。”
說完這句,伍旅官一把拉住身後的長矛手,急切的道,
“快去,告訴梁大眼,要他打旗語,叫梁仇的山林軍隊撤退。否則兩麵夾擊,他要吃大虧。”
一柄帶著寒光的製式長矛,刺穿了眼前的高句麗人。
他們很瘦弱,麵黃肌瘦的那種,
但五六個兵卒,退到角落裡,圓盾長刀,怒目跟趙軍對峙。
幾十個趙軍精銳,已經包圍了他們,這些人必死無疑了。
伍剛從人群後站了出來,他招呼了一個會高句麗語的兵卒,
要他們去溝通,讓這些人投降。
十七斬,二十三法。
趙法深入趙軍骨髓,這一代開國軍隊,那是紀律嚴明的。
隨著一陣嘰裡呱啦的聲音,高句麗五六個兵卒麵麵相覷,漸漸淚流滿麵。
他們猶豫了幾息,最終,一個顫顫巍巍的小孩兵,被推到了前方。
高句麗老卒跪伏一地,他們在比劃,
這個孩子很小,沒有車輪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