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帝行宮。
大殿門檻。
白裘白甲白靴,風雪之中,
火光下,站著一個裘衣飛舞的身影。
那一身沸騰的氣血之力,不用說也知道。
正是那雖為女兒身,卻習得龍象神功,還有一手箭術的太原虎女丁秀青。
大殿門口,丁秀青給韋月的壓力,與木倫河簡直是天壤之彆。
無論身份,還是威勢,草原女子跟她都是螢火與皓月之差。
“丁貴妃,契丹女剛剛為陛下……”此情況,韋月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。
可她剛想出言幫忙,就被丁秀青冷眼瞪了回去,
丁貴妃居高臨下,斜了韋月一眼,輕蔑道,“閉上你的嘴巴!事情本將知道。”
“怎麼,聽說你深得契丹女之心,現在有主子了?敢對本將指手畫腳!”
趙帝行台上,
響起了‘噗噗’的踏雪聲,
一位身穿朱紅玄甲的將領,急急忙忙的跨步而來,
丁渾一進屋,韋月、杏兒等人不禁大失所望,此刻隻有陛下來才有用。
太原丁宏度之子,乃是庸人之姿,
他瞧見宮女跪了一地,當即就有些害怕了,
“姐姐,你可彆太過了。這些都是伺候皇帝的人。”
他眼珠一轉,剛想向前,悄悄跟丁秀青說,搶兒子就走,做成鐵案。
可方才踏步一出,無意間瞧了一眼趙帝龍台上的女子,
當即腦袋一懵,瞬間一片空白。
曲鵝天頸彎似月,正值韶華當年時。
饒是見過不少美女,但龍台上這位,其容貌就似上天雕琢,
美眸稍深,鼻梁略高,較之中原女子,五官更深邃一些。
那雙眼睛就像會說話一樣,美的不可方物。
風雪是遼東的雄渾壯闊,
而此女,卻像是趙帝行宮的一道風景。
此時此刻,丁渾不禁搖頭感歎,嘖嘖稱奇,
‘難怪,木倫河原來長這樣。這……這擱誰也保持不住啊。’
丁渾就這樣木訥的站著,渾然忘記了,他要勸阻姐姐,快刀斬亂麻。
有道是,無巧不成書。
丁秀青氣勢洶洶的殺來時,高佳人偏偏正好是抱七皇子的那個。
龍台之上,美人傾城,母子相擁,
此情此景,丁秀青的秀臉上,一瞬間,冷如冰霜。
一想到自己為了周雲,在太原丁家纏著父親軟磨硬磨,就差拿刀劍抹在自己脖頸上了。
如此拉下顏麵,嘔心瀝血,才給這個負心漢弄來糧草一百零六萬石。
一百零六萬石是什麼概念?
趙元始元年,四五月份的糧價是七貫一石,
也就是說,丁秀青等於給趙帝周雲拉來了七百多萬貫的讚助。
誰知道,一路風塵仆仆。
從太原出發,經過樓煩關,再走馬邑,過大奇關,
一路沿著東川大道,出定襄,走過懷朔鎮、走過烏拉蓋、走過大淩河,
行至燕郡,糧食隻有八十萬石時,得到了前線的通知。
遼東趙軍不需要糧草了,燕郡糧草南下,準備作為出征河北的軍糧。
丁秀青不明白,什麼叫做不需要糧草了?
不需糧草了,這份功勞怎麼算?
早說不需要,她也不用在丁家求這個求那個的,受儘委屈,還不敢發泄。
甚至為了給趙帝周雲驚喜,在平城跟李娘子爭的不可開交。
不管要不要,反正糧食到了,給太原的封賞,周郎該給的就要給。
於是,丁秀青為弟弟做主,帶著丁渾,一路來蓋州找周雲。
這下好了,本以為他在遼東苦寒之地,糧草斷絕,喝粥打仗,淒淒慘慘。
結果,他竟然是在前線偷香竊玉,還生了個兒子。
憑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