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東郡。
邊山口。
趙帝行宮,朱紅金邊旗幟,迎著北風,獵獵作響。
數萬大軍的營地,淹沒了邊山口,肅殺之威,讓江水黯然失色。
行宮之外,十幾位武川輔兵女子,有說有笑的送烤肉進去了,
但沒有幾息,她們卻逃跑似的,心有餘悸的從裡麵走了出來。
太吵了!
大殿裡,全是那些武夫的吼叫。
今日家宴,十幾位武川大將怒不可遏,在集體責罵一個英俊的小將。
“狗東西,你特麼漠北來的兵將,牛糞吃多了。”
“薛仁貴,你毛長齊沒有,就在此大放厥詞。不是看你年幼,今日老子削了你!”
“就事論事,彆說有的沒的。你削的過他嗎?哈哈……”
“哎……哎。我說劉黑豹,你到底站哪邊的?”
聽著十八營旅將,粗狂漢子譚狄的責問,
十五營劉黑豹大聲笑了笑,上去敬了一杯,坐在旁邊道,
“先聽聽薛仁貴怎麼說。他既然答的是梁軍比趙軍強,那今天,要說不出個東西……哼哼!咱們也不是讓人侮辱的孬種。”
劉黑豹可不比這些武川的旅官、曲將,那是趙國頂梁人物之一。
此刻,他目光凶狠,靜靜的等待薛仁貴後續的話。
趙帝行宮裡,方才凶狠之象,木倫河跟高佳人都被這邊的情況嚇到了,
那陣仗,仿佛要殺了堂中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將。
馬桐跟八瞎子互視一眼,皆是麵露擔憂。
尤其是馬桐,薛仁貴可是他的副將,彆出問題才好。
‘噠噠’的腳步聲,在趙帝周雲身旁響起,
丁貴妃一臉怒氣的過來,責怪這些大嗓門,嚇哭了她兩個女兒。
但周雲卻知道,這是丁女俠看不慣趙國驕兵悍將,欺負新來的薛仁貴。
“行了,既然不吵了。薛將軍,你繼續。朕聽著呢。”
趙帝周雲扶著丁秀青,讓她在龍榻上坐好。
丁秀青本想拒絕,但周雲卻以家宴為由,讓她安心坐著。
北風蕭蕭,
趙帝行宮,
遼東文武當麵,大殿之中。
隻見薛仁貴眼神堅定,淡然行禮後,不卑不亢道,
“決定軍隊強弱的因素很多,但基本由後勤、武備、人員、士氣,四個大方向所決定。”
“後勤上,梁國坐擁中原,政治清明,自是不弱於趙。”
“武備上,梁軍出自南陽,這些年楊重樓就結合了武川鎮的生產模式,即使差些,但相差不多。”
“至於士氣,梁軍認為他們是正統。且梁朝賞罰分明,兵卒製度與趙軍相似,那這士氣就必然低不了!”
所以,後勤、武備、士氣都差不多的情況下,
薛仁貴到底想說什麼?!
到這裡,行宮大殿裡的趙國文武,已經開始麵有怒色了。
果然,薛仁貴下一句話,讓他成了眾矢之的。
“在人員上,趙軍是低於梁軍的!”
此言一出,趙國虎狼隻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,
他們怒不可遏的起身,欲要抓著薛仁貴討個說法。
但皇帝周雲,立於龍台,一聲天威,
所有趙將都偃旗息鼓,滿臉怒容,靜靜等待後續。
“以往,趙軍之所以無敵。是因為趙國乃是新生勢力,去戰勝一個老舊勢力。”
“新生的勢力朝氣蓬勃,敢拚敢殺。而老舊勢力,則身體臃腫,血肉淤積,並不是趙軍的對手。”
“如今河北大地,趙軍崛起雖不過十歲。但於南陽梁國,魏王、宋王、齊王,這些政權來相比,那便算是老勢力了。”
“今朝朱雀、玄武見梁卒,就似昔日突厥、楚人見趙兵。”
薛仁貴的話,在行宮裡,引起一陣騷亂。
他遭到了幾乎所有趙國文武的責罵,
哪怕是最和善的後勤曲將、文官等等,也要唾上兩句。
‘無知小兒,趙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,豈能弱於梁軍。’
‘小小年紀,鄙夷趙人,真乃可惡。’
但與此同時,反而是之前罵的最凶的幾個高層旅將、統領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