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熊的烈火,帶起滾滾濃煙,將整個南園村燒成一片白地。
一隻鐵蹄,踩在散落米粒和碎瓦片的焦黑村道上,
這裡不少地方還冒著白煙,顯然剛剛遭難不久。
帶著火星的半片衣襟,掛在一處漆黑的殘垣上,
那衣襟還在微微晃動,在它的下方,是一具焦黑的女屍。
趙國騎兵,策馬而過,看著那扭曲不像樣的四肢,
他難以想象,這個女人,在生前遭遇了什麼樣的折磨!
“阿呆,阿呆!你特麼的斥候呢?”
“劉代,速速來老子這裡,劉代!”
騎二營的隊官怒不可遏,他的身體隨著戰馬起伏,發誓要滅掉這夥作亂的部隊。
太慘了,
整個河間郡都太慘了。
他們一百多騎兵巡視過來,已經看見三四個被如此掃蕩的村莊。
米糧搶光,牲畜掠奪,老弱屠戮。
婦女淫辱,但有反抗,要麼折磨至死,要麼就地格殺。
男子強征做兵丁,女子關押為邂妓。
村莊茅屋儘燒灰,馬後懸掛婦孺頭。
如此情形,簡直如同五胡十六國時期。
這夥兵馬,還對加入的漢子有要求,必須殺死普通庶民納投名狀,如此才能成為宋國亂軍。
南園村幸存下來的村民,從各種田溝子裡爬出,
就像泥人一樣,哭泣著、哀嚎著告訴趙國騎兵,
這些都是當地人,為首的是南園村的蔣波。
宋軍很多地方都找不到,隻是有這個畜生,才知道各地的情況。
漆黑的南園村裡,趙國騎兵隊官,看見了一隻燒焦的手,
他原本躲在屋裡,估摸著是發現起火了,想從倒塌的梁木爬出來,
可他的指節還保持著攥緊的姿勢,人已經被燒成了焦炭。
村子裡還冒著小火,白煙無數,這些賊子必然沒走遠,
天空,烏雲低垂,氣氛極度壓抑。
隊官韋駱不禁想起了皇帝陛下的詩詞,
興,百姓苦,亡,百姓苦。
韋駱前方有一小院,屋脊上的瓦當,被餘火燒的劈啪作響,
碎成尖角落進積著汙水的泥地,驚起了幾隻啄食爛布的烏鴉。
“噠噠噠噠……”
馬蹄響動,一匹跨馬,踏起焦土灰燼飛濺,甚至帶起的黑灰,嗆的人咳嗽。
劉代是講武堂的一名結業學員,成績不是很好。
他乃是武川劉氏子弟,目前擔任騎二營小隊斥候。
此刻,隊官發怒,他飛馬而來,“咳……咳,韋隊官,查清楚了。”
“這是南園村蔣老三的部隊乾的。此人是個軍痞,長期流連於各軍中,宋兵、楚兵都當過。前幾天,宋軍封了他為千人將。”
“目前他拉起了兩千多人的部隊,這裡是昨晚搶的,這會,人在十裡之外的呂公莊。”
呂公莊?!
好樣的,有他的行蹤就行。
“阿呆,命令騎兵集合,咱們去滅了這群畜生。”
“等等……隊官,等一下。”劉代見此情形,趕緊拉住了韋駱的戰馬。
“怎麼?阿呆。你的情報有誤?”
情報當然沒誤!你有誤啊老大。
劉代當然不可能這麼說,他拱手行禮道,“隊官,咱們就一百多騎呢?對麵兩千多人。”
“哼哼……看來你是個權貴子弟啊。”隊官冷冷的斜了劉代一眼。
隨後拉起韁繩,戰馬奔騰而走,邊走邊怒吼道,
“阿呆,看好了,騎兵是怎麼打仗的!”
“權貴子弟不要緊,今後好好學,彆墮了你武川鎮的威風。”
河間郡。
呂公莊。
馬蹄踏起煙塵,騎兵彎弓射箭,
‘蹦’的一聲,遠方敵人應聲而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