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麼呢?老子明明記得是十七日,怎麼就十六來了呢?”
“嘿嘿……劉庶,你這種混功勞的謀士,出現紕漏很正常。當年你那阿骨部什麼樣?保爺都不想說你。”
“劉主簿,您一生中最大的成功,就是將阿骨部滅了。其他的,就甭提了,跟李保一樣混唄。”
“哎,哎。梁大眼你什麼意思?太不尊重我這個將軍了,信不信把你趕出……罰你俸祿。”
中山郡。
趙軍朱雀大營。
河北趙國西路軍,兵力不少,足足八萬六千戰兵。
保爺這種武川鎮老油子,肯定不會虧待自己。
他麾下的四萬郡兵,乃是最好的平城、馬邑子弟。
本來李保想要平城、雁門的郡兵,
可實在是通不過,退而求其次,勉強接受了馬邑郡城的。
要沒這些北疆子弟,梁大眼跟伍剛兩個混蛋,怎麼能在鄴城跟丁肆業爭鬥幾個月。
如今中山縣一帶,朱雀軍收縮,
梅朝方、田郡、童虎,這些將領全部聚集,力量漸漸集中。
更不用說還有牛魔的鐵甲銳士,
以此刻中山的軍力,李保很自信朱雀軍能乾贏魏王,
可惜二當家遲遲不給決戰命令,
這讓保爺浮躁的眼袋,還多出了一些黑眼圈。
啥時候能打回來兩局,老這麼輸下去,也不是事啊。
舊木桌子上,是一份上好的脆皮五花,
保爺一邊享受鐵牛的美味,一邊嘲諷主位上,鬱鬱寡歡,深陷大王店苦悶的劉庶。
是的,劉庶坐在主位上。
趙軍之中,朱雀將領的尊卑觀是最差的。
幾個大將都不把保爺當回事,尤其是打仗的時候,保爺就像個局外人。
‘為什麼差一天,為什麼呢?’
中山縣帥營裡,劉庶就跟魔怔一樣,始終喃喃自語,喋喋不休。
某一刻,伍剛都被吵煩了,大聲鄙夷道,“劉主簿,你不乾活就出去巡營。”
“你大王店害我們丟了高邑,咱們都沒念經,你特麼跑來折磨我們?”
“就是,老子好不容易把丁肆業八千兵馬圍了,到晚上就說撤軍。找誰說理去?”梅朝方被降為郡兵,這會比田郡還低一級。
好不容易有機會立功,結果到手的兔子沒了。
主位上,劉庶垂頭喪氣,一向精明的他,表現的有些木訥,
他似乎還在十六日跟十七日之間,沒走出來。
麵對朱雀軍大將的集體嘲諷,劉庶視而不見,隻是自顧自的一次次翻閱兵司卷宗。
可每一次都是對的,白紙黑字,清清楚楚。
為什麼?為什麼!!劉庶想不通。
“報,啟稟朱雀大將軍,河間、滄州有軍情傳來。”
就在劉庶陷入自我瘋狂,跟自我懷疑時,一名傳令兵卒急急忙忙進來了。
河間、滄州?!
那不是皇帝跟楊延在管嘛。
聞言,李保、伍剛等人互視一眼,不禁麵麵相覷。
東線應該不至於出問題吧!
那要河北盧龍道走不了,他們就要往太行山跑了。
大軍走山路,道路難行,還無法安寢。那並不是一件令大夥開心的事。
中山縣帥營,李保斜著眼睛,不慌不忙的打開軍情冊,
伍剛跟梁大眼一點規矩不講,擠著腦袋也在後麵看。
某一刻,梁統領大小眼轉動,嘖嘖稱奇道,
“我的天,這特麼河間、滄州打的這麼凶?精銳儘出,生死之戰啊。”
“可不是嘛,”伍剛看的都有些心有餘悸了,他摸著下巴道,
“西馬縣、陳官屯、唐官屯反複爭奪,李泰還在孟鎮受了傷。不過打七八天了,平舒城還一直沒有拿下,梁軍該是突破不了的。”
“突破不了就很正常。”梅朝方是個市儈之人,
但大將的基本水平還是有的,他指著輿圖上滄州位置道,
“陛下先包圍了滄州,必然準備好了迎戰來救的梁軍。咱們騎兵那麼多,關鍵地方早就搶光了。我守敵攻,天然優勢啊。”
“楊重樓往東打,梅某覺得不對。但他要往西邊,來抓咱們就麻煩了。”
“哎……姓梅的,你什麼意思?咱朱雀軍還怕他不成?”
營房裡,又吵起來了。
每一次朱雀軍會議,都是梁大眼、伍剛、梅朝方就把事情定好了,李保最後就負責蓋印。
舊木桌前,保爺無奈的搖了搖頭,就在他要拿起麵前的脆皮五花豚肉時,
猛地腦子靈光一閃,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