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元始四年,九月二十六日。
崇讓坊外,喧囂嘈雜,人山人海。
除了皮甲長刀的巡更武侯手拉手,維持住的一條馬車寬的進出路外。
其他地方,哪怕就是犄角旮旯,這會都被好奇的幽州趙人占滿了。
河北各族、關中各族等,想看他們的傑出人物,魏行遠、韋孝坤抨斥的平城狀元啞口無言。
北疆子弟則是想看看,清河郡守許遵如何維護地方正義,維護司法正義。
此刻,雙方主力選手還未到呢,
支持的不同陣營,已經開始呐喊助威了。
“我的天!這我今科狀元王勃,還如何進去?全特麼是人頭啊!”
“本以為寅時出發,來的夠早了。沒想到卯時,人都站不下了。”楊炯無奈。
“主要是本地幫派,把前麵位置占了,換取銀錢。否則,也應該沒怎麼擠。”盧照鄰輕揮羽扇,淡淡的說道。
清河案大論,吸引了半個幽州城好管閒事的人過來。
士子、學生、寒門、富戶、商賈……等等,各行各業的人都有,
崇讓坊的人群裡,有三個特彆的書生。
被人群一路推搡,不但不能進去,反而越走越遠了。
王勃一如既往,自信滿滿,在最前麵。
一身樸實忠厚的楊炯,身旁是翩翩公子盧照鄰,
要說江南盧公子,那也是無奈。
那日幽州樓,盧照鄰以一首,《幽州古意》。
“龍銜寶蓋承朝日,鳳吐流蘇帶晚霞。”
“百尺遊絲爭繞樹,一群嬌鳥共啼花。”
“節物風光不相待,桑田碧海須臾改。”
“昔時金階白玉堂,即今惟見幽州居。”
無可爭議的掛上了幽州長廊的第四幅大作,
從而登上五樓的天字二號閣。
沒想到,王勃一看到這詩詞,直接邊吃菜邊認輸。
‘你……你不說盧某是廢物,你豈能認輸?’
‘奇怪,王勃何時說過自己不是。權貴、皇族之下,皆為廢物。大家都是螻蟻,不用分彼此。’
‘我……你,盧某……’
‘你什麼你,是不是不得勁?不得勁就對了。我王勃就喜歡讓人不得勁。’
遠方,盧照鄰看見,
大街儘頭,人群開始沸騰起來。
‘嘎嘰嘎嘰’,高聳的趙國朝車,緩緩在三大才子麵前駛過。
三人皆是目光凝重的看著,
朝車上,清河郡守許遵閉目養神,似乎在為與刑部魏行遠的大論而積蓄力量。
“許遵對魏行遠,平城狀元對當世法家,盧某真想進去看看。”
“是啊,此清河案大論,必然十分精彩。”楊炯也有些遺憾。
可惜,人太多了,估摸著是很難進去了。
這會,隨著刑部朝車之上,魏行遠跟韋孝坤也進場了,
巡更武侯再也攔不住熱情的幽州人群,
他們歡呼著、呐喊著往裡擠,
崇讓坊外,亂糟糟的一片。
此刻,中書省衙門外,幽州人的活力,震撼了盧照鄰。
他目之所及,人聲鼎沸,層層疊疊,一眼過去,全是人頭。
三大才子彆說前進,特麼一路被粗鄙的農家漢子擠著往後退。
盧照鄰看見,有些調皮的小孩,騎在父親頭上湊熱鬨,
沒上去的,則哇哇大哭。
有些機靈的小鬼,已經爬到樹上去了。
小鬼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但隻要大夥湊熱鬨,他們也要去。
“楊炯,那邊是不是太師來了?”忽然,王勃有些疑惑的詢問。
因為他看見,槐樹大街下,有如狼似虎的趙軍,開出了一條道路,
幾位老臣子的檀木大車,一路幾乎貼著人群,‘嘎嘰嘎嘰’前進。
“是,太師李崗、太師程知重來了。他們是中書省上行令,劉忠武去了關中,所以他們要來。”
“走,跟上去。咱們是太師子弟。”王勃一句話,讓盧照鄰跟楊炯一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