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州內城,
三進宅院,中堂裡,
鐵駝子手舞足蹈,說他打鐵最苦,輕傷不下火線,
武川鎮那時候,都是弟兄們拿命在搞生產,多少人中了火毒,死在了打鐵房裡。
確實,那段歲月,大夥都是下了死力。
要不,一個小小的武川鎮,哪能成了今日偌大的趙國。
但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功勞最大,那就不對了。
酒桌上,麵對眾人的各自吹噓,
老當家李崗眼睛斜著,一臉鄙夷,待眾人說完,才不慌不忙道,
“哼哼,沒老子蓋在陛下身上。定襄的時候,陛下就死了。”
“還有雪林嗎?還有你打鐵嗎?還有你建武川鎮嗎?你們還是個啥?”
“就特麼告訴老夫,你們還是個啥?”
中堂裡元老們爭吵,彆說是皇帝,就連身後的李義跟秦寄都看明白了。
這確實是鴻門宴,是衝著皇帝來的鴻門宴。
他們一個個看似吵架,實際上是在說他們對趙國的功勞,
眼下科舉案在即,他們要提前一夜請陛下喝酒,目的昭然若揭。
某一刻,武川雄主瞧著老東西們好笑,
他嘩啦啦的倒了酒,喝了一口聖昌二十三年的清河醉,
不得不說,那年的酒是最獨特的!
因為在釀酒的過程中,有些草木灰的味道混合在了裡麵。
喝的時候,有一股獨特的淡淡的泥木的新氣,
就像那年的崢嶸歲月,永遠的封存在了這壺清河醉裡。
“行了,行了。彆特麼演了,”皇帝周雲瞧著這幫老小子,麵露鄙夷道,
“說吧,你們誰參與了,情況又是怎麼回事?”
武川元老們有一個習慣,
一旦出壞事了,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鐵駝子。
這些年,因為這種情況,鐵駝子也沒少背冤枉鍋,
“特麼的,一個個看著老子乾啥?”三當家怒了,啥事都要他出這個頭,狗日的沒天理了還,
“哎呀!六個……行了吧,六個!”
說完這些,鐵駝子低著頭,對皇帝周雲賠罪道,
“焦家族人一共要了六個名額,不過,陛下這話咱得說回來,”
“這六個可都是人才,要不是人不夠,老子可是要八個的。”
“嗬嗬,怎麼說,朕還得感謝你。”周雲龍目看不出喜怒,調侃了一句鐵駝子。
“感謝就不用……”
“滾下去。還有誰?一個個給朕報上來。”
聞言,老當家李崗歎息一聲,無奈道,
“武川李家族人,本來十五個,但最終隻有十三個。”
全老鬼給旱煙加了點煙葉子,咂摸咂摸嘴邊,眼神渙散道,
“霍家、關家、李家,一共九個。”
“程家人才比較多,這一次十一個,”八瞎子眼神有些閃爍,蔫了吧唧的,感覺對不起皇帝的信任。
可中堂裡,隨著大夥的訴說,
最開始背鍋的鐵駝子不乾了,他大聲怒吼道,
“我尼瑪,咱還以為咱最過分的,沒想到你們都比我狠啊。”
“你焦家不出人才怪誰?”八瞎子可不慣著駝子。
“就是,一個個歪瓜裂棗,工部在你們手裡,一點建樹都沒有。”老當家鄙夷駝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