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趙國戰爭不是某些人鍍金的地方,是趙人不能輸掉的國家生死之事。”
“今日,皇帝的孩子,權貴的孩子,庶民的孩子是一樣的。孤與爾等,性命相托,同生共死,殺!!”
山呼海嘯的呐喊,出現在了禮縣城牆下。
十幾萬疲憊的趙軍,此刻全部沸騰了。
太子殿下的命與他們的命,交融在一起,難道他們還比太子金貴?
大盾前壓,雲梯兵繩索勒的肩膀出血,也在擁擠的大盾下,拚命拉車。
弓弩手衝出盾陣,直接對著禮縣後方拋射。
一架架趙軍各種攻城武器,全部壓了上去。
半廢棄的投石機,被神機營的兵卒修複,能用的全部用上,往城池最裡麵打。
現在,所有人都知道,太子大纛壓上去就是孤擲一注。
今天要是拿不下,那士氣喪失,趙軍再無可能攻陷餘建山總營的機會。
戰旗瀟瀟,鐵甲錚錚!
無數弓弩箭矢,組成了禮縣戰場傾斜的死亡烏雲。
‘嘎嘰嘎嘰’車轍印深陷泥濘,與無數雜亂的腳印交織,
拚命拉車的民夫、仆從看見,路旁不時出現死去的兵卒,跟木輪碎裂的車駕。
儘管無數火力集中傾瀉,但趙軍大纛移動的很快,
關中大將軍李信,帶的是最強的太子族兵。
且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,因為太子如果死了,所有親衛皆斬。
一支支禮縣的利箭射來,有前赴後繼的趙人,用身體幫太子抵擋。
‘砰砰砰!!’
終於,十幾輛一丈寬的攻城車道搭好了,
趙人的大纛,就像脫韁的野馬,在太子李信的帶領下,猛衝了上去。
“啊!!殺,弟兄們,跟孤殺上去。”
大盾猛撞,數名楚國兵卒被撞飛。
斬馬刀帶著狂暴的勁風,宛如風車揮舞,
太子李信所過之處,楚軍防守兵卒如同草芥,被輕易割斷。
此刻太子身邊,都是趙軍裡最強的武者集團。
能出現太子麵前的敵人本就不多,以太子的實力,解決起來當然輕而易舉。
趙人太子如此凶猛,趙人的士氣,徹底燃燒起來。
第五次。
這四十七天,趙人第五次攻上禮縣城頭了。
現在,就看太子的兵馬,能不能衝進去!
“呼……呼……呼呼!!”
戰場上,攀登的李信似乎耳鳴了。
他的世界驟然安靜,呼吸聲、心跳聲,異常清晰。
前方,是刀光劍影的拚殺,金戈碰撞不絕。
後方,是無窮無儘的趙人子弟,層層疊疊,衝上禮縣城牆。
他的腿有些痛,好像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。
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腳力。鐵靴踏著夯土,關中大將軍在不停前壓。
忽然,前方出現了一個悍勇的楚兵。
雖然此人身材雄壯,但他不是武者,李信斬馬刀揮舞。
‘噗’的一聲,一刀兩段,齊腰而斬。
就在李信還懵著頭衝鋒時,忽然前麵沒有敵人了。
衝……衝上來了!
這一刻,禮縣城頭,隴西的風,帶著說不出的涼爽,
天地之間,一片開闊,
無數趙人子弟兵,就是海洋一般,淹沒了整個禮縣東城。
“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!!!”城牆上,李信笑了,笑的癲狂。
沒人知道,他頂住了多大的壓力。
若是禮縣拿不下,關中損失慘重,趙軍灰溜溜的跑了。
那他這個太子威名掃地,貞娘子一支的族人,必然會窮追猛打。
忽然,目力極好的李信,看見一個熟悉的人。
下一刻,殘破的城牆上,太子在數層盾陣中央,長刀高舉,
對著內中餘建山的城樓,怒吼咆哮,宣泄勝利,
“餘老三,有種就彆跑。”
“在上麵等著爺爺,你這中原叛徒,當初父皇放你一命,今天爺爺拿回來。”
禮縣。
後麵城牆巷戰,當然不可能再讓太子上了。
打上城牆,太子衝鋒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。
太子先登,不勝則敗。
這是一場豪賭,但萬幸趙人賭贏了。
殘陽如血中,趙旗連綿不絕,鋪天蓋地的趙國子弟前赴後繼,翻滾上了城牆。
攻克了!
終於攻克了。
曆經半年血戰,趙人終於攻克了隴西最難,也具有價值的城池——禮縣。
“走,快走。大將軍快走。”
“聽我說,將軍。咱們已經輸定了,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。”
“餘強,拉人,兄弟架著餘將軍走。”
夕陽沉落,
最後一絲暖光被大地吞沒時。
武衛大將軍餘建山,在極度屈辱中,被楚國的族人強行帶走。
楚國神將,是他們餘家的一麵旗幟。
趙人攻下禮縣,也許蜀中楚軍還不會倒下。
但要是趙人殺了餘建山,那整個漢中、成都,很可能望風而降。
天空帶著滾滾濃煙,像極了那年的羅浮山。
遠處的吼叫聲,越來越響。
餘建山被四五個壯漢抬著,默默地望著越來越遠的禮縣。
某一刻,山脊上,
當武衛大將軍看見,趙人的旗幟徹底了淹沒了禮縣後,
這位突厥哲哲大王時期,就已經成為大將的農家漢子,不得不感歎,
“生子如李信,夫複何求啊!”
“趙人兩代雄主。天命……天不佑楚,哈哈哈。”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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