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爺是整個趙軍的太尉,六十萬趙軍無名的總教頭。
其長子李興為天下第一猛將青龍。次子也是影衛舉足輕重的人物。
更重要的是,這兩人都深得陛下信任,乃是當紅權貴之家。
八瞎子看著佝僂,如今身子也不好了,但他依舊是那個牛皮哄哄的人物。
他兒子李泰乃是五獸將黑蟒,親家大奇關許氏,在北疆算是頂級宗族。
這些年,管理趙國財政,門生故吏很多。最重要的,他們家也深受皇帝信任。
相對而言,劉福要差一些,不過他家的野豬也是征北將軍,行軍萬裡,徹底剿滅室韋的名將。
至於焦深,之所以留把椅子,那是大夥尊重焦仁跟焦家的地位。
畢竟,牛魔還是天下猛將,焦家在趙軍之中,也是根深蒂固,
他們家的實力,比不了李崗、程知重,可也算是趙國前十。
“全爺,今天河北之地,劉氏十倍於我等,再不動手,我們就是砧板上的肉了!”
“劉家莊園遍地,財富驚人。陛下偏袒,定都幽州提前告知,我們當年虧損了多少家資啊。”
“哼哼,他們家有地怎麼了?咱們聯合起來有官啊。爺爺就不信這民還能鬥得過官?”
幽州,天賜樓大屋裡,武川勳貴群情激憤。
如果說科舉案隻是砍了他們,隨意安排族人做官的奢望。
那麼後麵的胡餅案、青果案,已經徹底觸及到他們的底線了。
利益麵前,人人都是惡魔。
劉氏敢拚,他們這些武川族人一樣敢拚!
過去,跟外敵打,屬於不可見利益。
那些果實,就算用命也不一定有,他們當然畏懼風險。
可今天,跟劉氏那些族人爭的已經成熟的果實。
這些東西,他們不搶,彆人就搶了。這當然是青山勳貴所不能忍受的。
“老夫的意思,要皇帝難堪的事。咱李全乾不出來。”全老鬼眼睛下瞟,抽了旱煙後,煙杆敲了敲桌子。
在一眾族人的期望中,曾經被周雲劫上山的霍全恩,還不是不願意帶著大夥反抗。
一陣清晰可聞的歎息聲,在大屋裡響起。
很顯然,青山勳貴已經不想再忍了。
李崗、駝子的相繼倒下,這讓青山寨的那些四梁八柱,一個個心裡恐懼。
姑爺周雲完全不念舊情,連正一品的太師都辦,辦他們還有什麼壓力嗎?
隨著大屋裡聲音漸漸嘈雜,
雅間角落裡,一直沒以後說話的梁暉,踱步到全爺不遠處,麵帶嘲諷,豎起大拇指道,
“您當然不乾了!再怎麼樣,皇帝、太子兩朝,您家都是這個。”
“可我們不行啊。我們在幽州的資產,遠遠不及劉氏、譚氏、郭氏,甚至連韋氏、封氏這些後來者都比不上。”
“咱們要是不爭,過個十幾年,就隨彆人拿捏了。”
梁暉的話,戳中了大家的痛點。
滿朝文武,甚至很多北疆族人都說他們青山一係不知足。
可那些人哪裡知道,他們爭的不是權,而是將來的命。
如今,他們還能掌握局勢,不把彆人擊倒,
幾十年後,人家掌權了,會不會放過他們呢?
雅間裡,隨著梁暉起頭,無數青山勳貴嘈雜了起來。
他們一個個說著趙軍中,自家子侄多大功勞,在那場戰爭中,又犧牲了多少人。
現在河北的利益,全被李保、楊延、劉氏拿了大頭,他們是絕對不服的。
人群裡,全老鬼臉色很難看,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,
雅間茶幾上,響起了八瞎子怒拍卓木的‘砰砰’之聲,
佝僂的四當家瞎子,在焦家幽州新晉話事人焦深的攙扶下,緩緩離開雅間的主位,走到了人群中間,
八瞎子獨眼猙獰,拐杖重重的敲在漆木地板上,咬牙嗬斥大夥道,
“你們是什麼呀?山匪、賤民!如今跟著皇帝打下了江山,一個個有家有室,還想要掌權?”
“跟皇帝鬥,你們想死了嗎?許阿敏、程半仙、焦無功、趙子昂,這些人難得沒有重用?皇帝對不起我們嗎?”
“你們有這些心思,不如好好乾政績,讓趙國興盛起來,自然能保住地位。”
“哼哼!四當家,你在說什麼笑話?”
程館才!
竟然是程館才。
大屋裡,武川元老頂梁人物,程知重意圖化解矛盾時,
作為程家的核心,程館才竟然帶頭反駁了自家的掌門人,
雅間中央,程棺材絲毫不懼瞎子,怒目四當家,惡狠狠的道,
“李保中人之姿,他為什麼能當上朱雀將軍?天下之事,乃門戶之計,豈有公平之理。”
“將來行不行,還不是彆人一句話的事。說咱行,咱就行。說不行,咱們就是不行。”
八瞎子心情很糟,老邁的他,聽見了屋內一片嘈雜,
壓不住了!
到趙元始五年,七月初。
哪怕就是四當家、五當家,也已經壓不住青山族人的憤怒了。
如今,青山勳貴已經實際上分成了兩派,
一派是鐵駝子、八瞎子這些人,他們不願意見到朝堂發生過激的行為。
另一派則是大量青山勳貴,他們的宗族子弟遍布趙軍,可他們的地位卻不高,利益也不多。
至少,他們認為自己的利益不多。
而元老們這兩年的不作為,以及被劉氏等武川外族壓著打的現象,
也漸漸讓幾個當家人失去了威信,族人不再服他們了。
趙國,武川族人兩股最強的力量,似乎正在慢慢走向極端的深淵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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