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醒摸向口袋裡，從裡麵找出一塊兒檸檬糖——
糖紙上不知何時出現微型符咒，咒文正是涉穀公寓浴室鏡麵曾浮現的霜花圖案。他忽然意識到：所有規則汙染的具象化或許都源於宿主對規則的認知。
車頂傳來了金屬刮擦聲。
烏鴉忽然倒吊著出現在副駕駛窗外，鎖骨處的昏鴉紋身滲出黑血，在暴雨中凝成電磁屏障的殘片。
“臭小子，”她一隻手緊握著電磁脈衝器，大聲說道：“你打算一個人溜走嗎？”
顧醒連忙按動車窗下搖的按鈕，暴雨從窗戶傾瀉而入。
烏鴉也鑽了進來。
“光靠一輛快報廢的貨車是逃不過魔女規則的，”
她的聲帶因高速追擊而撕裂，“……鋼筋封鎖區外延了……恐怕整個黎都都會變成培養皿！”
拔頭魔女突然伸手穿透車門，抓住烏鴉的腳踝，腳踝上鑽出一隻赤色眼球。
兩者接觸的瞬間，烏鴉隨身攜帶的電磁屏障與腳踝上的眼球同時炸裂。
喜多陽介懷中的黑膠唱片發出尖銳蜂鳴——雨聲旋律突變調，如果顧醒聽過那張地獄搖滾風格唱片，一定會知道它的名字是《腦髓地獄》。
顧醒在音波衝擊中捂住耳朵，卻摸到後腦勺新生出的第四隻瞳孔。
它正透過指縫凝視著喜多陽介後頸悄然浮現的血色脈絡。
……
貨車衝進廢棄服務區。
烏鴉差點被甩出車窗外，她甩出鉤索纏住後麵的貨箱，電磁脈衝器在地麵灼燒出焦痕：
“進地下車庫！鋼筋混凝土和瀝青……能延緩規則汙染的擴散！”
拔頭魔女在陰影中重組身形，眼球脫落大半，露出下麵唐澤真琴的臉。
她拾起地上一截生鏽鋼筋刺入自己太陽穴。
腦漿流淌出奈良公寓地下室的家具生長睫毛的畫麵。
“你是載體，”拔頭魔女望著顧醒左臂遊動的眼睛，“而我是你拒絕承認的‘解藥’。”
烏鴉突然將電磁脈衝器對準顧醒。
強光中，顧醒看見自己血管裡的眼睛瘋狂逃竄。
最終彙聚成拔頭魔女右手上的戒指——那枚戒指，正是前世夢中唐澤真琴和顧醒結婚時戴著的那枚婚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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