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”黎問音擠出一絲聲音,懵懵地看了看他的眼睛,又看了看他的手。
尉遲權很專注地看著她。
雖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,但是以黎問音那抽抽的小腦袋瓜兒,不知道又會想到哪裡去了吧,能感動地對他說“原來你這麼重視我們的友情,祝我們友誼地久天長”就已經不錯了。
他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,目光如溫柔引人沉溺,笑著閃爍眼眸微光,給予柔和肯定。
黎問音身邊有很多人。
女的男的各種各樣的,尉遲權清楚自身優勢在哪些方麵,步步為營,運籌帷幄,但對黎問音從來談不上十拿九穩。
真的保不齊這個小傻子就會喜歡某些一片赤誠的白癡、或者某些腦回路清奇的瘋子、和她共同話題更多相似出身的人。
而每每麵對這些,尉遲權那些引以為傲的優勢就會頃刻蕩然無存,他會不服、會嫉妒,會不受控製地揣摩著對比著彆人的言行舉止。
一麵捧高踩低,一麵又念著自己這樣就更不是她或許喜歡的純真善良而落寞。
尉遲權會占著她“重要的朋友”的位置,暗自卑劣地肖想著另外某個位置,靜靜地在無聲處觀察研究她的喜好和她的行為舉止,呈現出她可能喜歡的模樣。
聆聽、觀察、學習、成長,壓抑著某些欲念,伺機而動。
黎問音,你看看我吧。
尉遲權自認算不上什麼清純無辜的人,他偶爾會有很多陰暗的想法,含笑斂之,不宣之於口。
可不代表他沒有。
嫉妒的要瘋了,又舍不得對黎問音做什麼,尉遲權不會把黎問音關起來,但他大概會想把她注視著的人關起來,會想著一個接一個地處理掉,關起來、藏起來,不讓她看到。
光是想想就知道不行,這不好。
所以。
尉遲權笑了笑。
黎問音,你管管我吧。
——
黎問音抽抽的小腦袋瓜兒裡在炸煙花。
明明他們在說的是聞人宸和楚霏的事。
可不知為何,黎問音品出了彆樣的味道,尤其是尉遲權最後一句話。
很奇妙。
他怕?
怕她推開他?
好、好曖昧哦,又又你也真是的。
黎問音忽然有些坐不住了。
驚天動地的劇烈變化在她身體裡轟然發生。
她感覺轟隆隆的拖拉機哐哧哐哧挖穿了地球,感覺森林冰火人邦邦一通回旋踢掃堂腿,感覺大卡車頂著哆啦a夢的竹蜻蜓飛天,感覺一群小精靈手拉手在冰湖上跳四小天鵝,感覺
感覺心臟變成了一朵棉花,悶悶地軟軟地“砰”了一聲,從棉花炸成了爆米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