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黎問音早有心理預期,畢竟一開始就看他是大反派來著......
後來隨著人認識了解的越來越多,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真實感越來越強,什麼反派、主角,這些定位感都淡化很多了。
“那也沒辦法了。”
黎問音笑嘻嘻地張開了懷抱。
“那我就是有一個情感不正常的男朋友。”
尉遲權眸中一直盈滿了黎問音,起身,繞過茶幾,伸手環住了她。
“嗯。”
“沒關係我們以後都坦誠直接點就好了,不過......虧我還以為是上天眷顧我,讓我變幸運了呢,”黎問音笑著拍拍他的背,“原來是你故意的,那如今是怎麼回事,確認了我是喜歡你的,才敢對我二次表白?”
尉遲權低吟:“是。”
“那我要是又沒想清楚,你是不是又要刪我記憶了?”黎問音抓住了重點。
“......”尉遲權默了一會兒,搖頭,“這次不刪。”
黎問音笑了,以為他悟了,說道:“是嘛,怎麼會有那種可能......”
尉遲權溫柔笑道:“我會裝可憐,哭給你看,靜靜地故意站在你隨時轉身就能看見的背後,恨著你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,但永遠笑著說隨便你,你開心就好。”
黎問音:“......喂喂。”
有點陰了寶寶。
尉遲權抬手撫上她的臉,用著極儘溫柔的語氣說著稍微有點瘮人的話。
他呢喃,手指勾著黎問音鬢角的碎發。
“以前我在傲什麼呢,同情的愛,友情的愛,甚至憐憫的愛,怎麼不是愛了,好像恨也可以當愛,管他是什麼,有愛就好了......你覺得呢?音音。”
黎問音現在可能覺得自己牛皮有點吹大了。
陰的沒邊了。
他這樣她還是喜歡沒錯啦......但或許確實還是需要點心理準備。
“但幸好是我最想要的那一種愛......”尉遲權呢喃著感歎,笑意從閃爍星碎的眼眸中溢出來,眸心迷亂而深沉地勾緊了黎問音,倒影出她,抑製不住笑意開心地說,“真是太好了呢,音音。”
隨後,尉遲權放過了她鬢角的碎發,捏起她的一隻手,虔誠地落下了一個指尖吻。
過程中,目光沒有一刻移開過她。
黎問音極其震撼地看著他。
“又......又?”
這和她想象的稍微有點差池。
她理想狀態下,是“你是瘋子?沒事我是神經病,我們一起嘻嘻哈哈”。
但現實情況,尉遲權人神不知鬼不覺就爬過來了,玩著她的手風輕雲淡地說一些很危險的話。
“沒事沒事,”黎問音安慰自己,或許是錯覺,他隻是缺乏安全感,“我相信又又你隻是嚇我,你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的,對吧?”
尉遲權輕輕轉移了視線。
“......”黎問音不死心地再問,“對吧?”
尉遲權含糊不清地點了點頭。
黎問音:“......”
沒事!他點頭了!肯定沒問題的!
實在不行。
黎問音也不是不能把他鎖起來。
——
罌粟院旁邊的樹林。
正值全校上課時間,遊走在外麵的學生比較少,樹林裡更是基本沒有人影,僅餘幾個做義工的學生推搡催促著快走快走要交差了。
一片樹葉卷著旋兒,裹著風一起在空中飄舞,零落在地,又“噗”地一下變成了一隻輕巧的貓。
貓兒往裡跑了兩步,穿過一座大樹,又變幻出一個人來。
女人戴著帽子,帽子上插著兩根白孔雀羽毛,披風是絲綢織的,模樣看起來不過中年,正值壯年,卻拄著一根雕刻著一朵花的拐杖。
她脾氣似乎看起來不太好,往樹林裡走了兩步,盯著地上停落的一隻漆黑的烏鴉。
“怎麼,”女人開口,“約我過來,還需要我給你灑把稻米才舍得變身?”
地上的烏鴉聽懂了她的話,嗖一轉身,鴉羽飄落,巫祝延扶著單邊眼鏡走了出來。
“哪裡,孔院長真會開玩笑。”
中年女人一哼,拄著拐杖不太客氣地看著他。
孔翎,現任罌粟院院長,手上拿著的拐杖是一把象征罌粟院的權杖,實際用處不清楚,但一般不會拿出來,今天拿出來應該是故意絆倒巫祝延用的。
“說吧,”孔翎斜了一眼他,“什麼事。”
“為了那件目前學生們還不知道,但是在老師裡已經鬨得沸沸揚揚的事,”巫祝延意有所指,“穆蒂斯一案。”
孔翎分毫不動:“沒聽說過。”
“不應該吧?”巫祝延笑吟吟著,“我很是不解為何季晨熙能夠真的進校,開學校大門這件事,一般的老師和教授都做不到,思來想去,好似......隻有孔院長您會這麼做了。”
孔翎無動於衷地看著他,似乎不打算回答。
恰好巫祝延也並非要她承認,隻是問:“我有些奇怪,孔院長您在曆年的愛護學生派和維護師權派中,向來持中立圍觀態度,怎麼如今要插手管了?”
孔翎瞅了眼這個被詬病了上百年“黑白不非隻愛學生”的人,高傲地昂首頭顱:“我確實無所謂,但我也要我罌粟院的人才,栽贓到我看中的小女娃頭上來了,彆怪我不客氣,助推揭露一下這事。”
她說的是子桑棠。
巫祝延一笑,當初升旗儀式時,就是幕後的孔翎親自挑選的子桑棠上台。
孔翎確實稱不上有多麼維護學生,但她分外愛惜人才,尤其自己院裡的人才。
甚至還會打其他院人才的主意。
“不過還讓我發現了意外之喜,”孔翎笑意略深,“滄海院的邢蕊......看來要好好去找君麟那死東西去說道說道了。”
君麟,滄海院院長,一位性格很是淡漠冷硬的男人。
“又是去要學生?”巫祝延樂嗬樂嗬地詢問,“加油,您一定可以的。”
“你少笑,”孔翎舉起拐杖警告了兩句,“你和樊鋒那死女人的仇我記一輩子。”